他道“母亲真相如何还不知,不如交给儿子去查,定会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老夫人睨着谢云舟,“好,你去查,若真是你媳妇做的,让江家把人接回去,这样心如毒蝎的女人,咱谢府不要。”
谢云舟未接话,他走上前,搀扶起谢老夫人,“我送母亲回去。”
边走边提醒,“母亲慢走,注意脚下。”
母子两个相携离开,谢云舟自始至终未看江黎一眼,远远的,江黎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谢老夫人道“你这个媳妇当真是不行,当年若不是顾念江家对咱们的那点恩情,我怎么可能会同意江黎进门。”
“如今你是大将军,得天子器重,她江家有什么。”
“这事若不是江黎做的便作罢,若真是她做的,谢府留她不得。”
“”
谢老夫人声音大些,即便刮着风也能听到,谢云舟声音轻,又有风声不断袭来,听不太真切。
可饶是这样,江黎还是听到他淡淡应了声“母亲说的极是。”
江黎垂在身侧的手指微缩,指尖已经被冻麻了,蜷缩一下都很费劲,她试图动了动,还是不行。
金珠银珠从地上站起,急匆匆走过来,搀扶起她,“夫人,还能走吗”
江黎唇微动,发出的声音很轻,“可以。”
实际走起来要更难些,膝盖痛得像是有锤子在敲,每走一步便痛一下,从庭院到屋里,江黎足足走了一百步。
堪堪痛了一百下。
她躺在床榻上后,像是扒了成皮,虚弱得不行。
金珠银珠伺候她喝完水,没敢再打扰,给她盖上被子,走出了里间。
江黎这一觉睡了很久,她又做了很长的梦,梦里她追逐着少年的身影,柔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云舟哥,云舟哥。”
少年顿住,神情淡漠,“莫再跟着。”
她以为少年是害羞,遂,放缓了步子,待他不能发觉时,又再次跟了上去。
似乎,永远都是她在追着他的影子前行。
梦境再变,他厉声斥责要她守好谢家儿媳的本分。
江黎从梦中惊醒,手搭在额前,细细回想了下梦中场景,是她太傻了,错把他的冷漠当成羞赧。
他那样的人,若是真的喜欢,又怎会事事无动于衷。
现下的不在意,也只是因为不爱罢了。
金珠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见江黎醒了,把汤药端给她,“夫人要喝完,这样才不会生病。”
江黎要离开谢府,也不允许自己生病,她接过汤碗,仰头一饮而尽,太苦,舌尖都染了苦味,好久才缓和下来。
她看了眼天色,问道“何时了”
金珠道“晌午了。”
话音未落,银珠走了进来,兴冲冲说道“夫人,被子藏针的事查出真相了。”
江黎道“何人所为”
“大夫人身边的婢女冬梅。”银珠道,“不过冬梅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所为,同大夫人没有任何关系,老夫人见状也只是命人责打了冬梅,并未对大夫人做什么。”
银珠抱怨“老夫人不问青红皂白罚了夫人,可轮到大夫人了,便是轻飘飘一句以后好生看管手里的人,便没了,真是厚此薄彼。”
江黎唇角淡扯,厚此薄彼的又何止谢老夫人,谢云舟不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