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梦境延续,谢云舟仿若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坐进了马车里,马车宽敞,里面有软榻,有案几,案几上摆着水果。
荀衍一手抱着女娃,一手牵着江黎,女娃要吃葡萄,他拿起喂了女娃一颗,随后又喂了江黎一颗。
江黎害羞,脸上染了红晕。
荀衍指腹落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眼神缱绻勾人。
后来马车朝前驶去,他们去了闹市,街上都是商贩,无论小女娃要什么,荀衍都买给她,而一旁的江黎见状总会柔声说一句“你会惯坏她的。”
这时荀衍便笑着说道“我的女儿,我要惯。”
说着,他用力一揽,把江黎揽怀里,目光灼灼道“不只女儿要惯着,她的娘亲也要惯着。”
孟浪的话惹得江黎脸越发红了,她轻轻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又跌进了他怀里。
荀衍附在她耳畔悄悄说了什么,江黎娇嗲看他一眼,羞红着脸看向了别处。
小女娃晃动着胳膊要爹爹抱抱,荀衍一边抱起女娃,一边牵上江黎的手。
一家三口恩恩爱爱的画面太辣眼,谢云舟的心倏然痛起,一抽一抽,且一次比一次让人难捱,他倚上身后的墙,佝偻着身子大口喘息,但,不管用,疼痛依然还在。
少倾,四周的一切像是虚幻了般,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只剩江黎他们一家三口,笑声冲撞进谢云舟的耳中,不断回旋。
与他们来说是欢快的声音,与谢云舟来说则是催命符。
他们笑得多么肆意,他便有多么痛,像是用带着刀刃的刀子戳他,每戳一下,抽出时皮肉便连着一起下来。
身上的口子越发大,血突突冒出来顺着衣摆流淌到了地上,连地面都给染红了。
须臾间,他头也疼起来,仿若戴上了紧箍咒,而他们的笑声便是咒语,他无法抵挡,只能任疼痛蔓延,整个人像是溺毙在了疼痛里。
心底无声呐喊,阿黎,我疼。
阿黎,别这样对我。
阿黎,我悔了,真的悔了。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谢七焦急的声音传来。
谢云舟猛然回过神,挑眉定睛去看,才发现,没有街道没有行人,他依然坐在马车里,方才的那一切是幻想也似梦。
此时,江黎正在同一蓝衣女子说着什么,荀衍站定在她身后,距离不远不近,至于方才的女娃,此时在蓝衣女子怀里,小小的胳膊正搂着蓝衣女子的脖颈,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糯糯唤蓝衣女子,“娘亲。”
原来
蓝衣女子才是小女娃的娘亲。
方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可梦境太过真实,谢云舟仍然心有余悸,心砰砰砰用力冲撞着,带着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身子微颤,倚靠在软榻上,摇摇头,沉声道“我无事。”
谢七道“主子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服药”
近日谢云舟服药的剂量加大了很多,之前都是一日一次,每次一粒,前几日开始,每日两次,一日一粒,从昨日开始,每日三次,一次一粒。
常太医知晓他这样服药后很是忧心,并坦白告知他,为了压制他体内的毒,不让其过快蔓延,是以药丸也是用有毒的药草炼制的,不易服用过多,不然对身子极为不利,很有可能连两个月都撑不住。
谢云舟摆摆手“不用。”
前方传来笑声,小女娃伸手要江黎抱,江黎笑得一脸恬静,蓝衣女子说道“咱们要走了,下次再让姨姨抱。”
小女娃不依,拉住了江黎的手,身子朝前倾着,江黎噙笑接过,旁边传来荀衍轻柔的声音,“小心自己的身子。”
他担忧她会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