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正好同谢韫打了个照面。
桑晏和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不由站直了身体,他面露喜色,迫不及待想上前去搭话。
他早先便听闻过谢韫的种种事迹,心中十分仰慕,况且他才初入翰林,而谢韫虽是他同龄,但在朝中资历颇深,这会怎么也该去打个招呼。
此等机会不容错过,他上前两步,对着谢韫拱手作揖,声音不乏激动道“谢大人。”
杨温川抬眸扫了眼面前的清隽男人,顿了片刻后亦笑道“杨某曾在江南时就听说谢大人威名,实在百闻不如一见。”
谢韫意态疏淡,似乎不愿多谈,只道了句“阁下过誉。”
桑晏和又道“谢大人您是要进宫吗”
剩下那句“我们也是”还没说出来,谢韫便嗯了一声,不乏敷衍的道
“谢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
言罢,就越过两人阔步进了宫门。
徒留两人面面相觑。
杨温川笑了一声道“谢大人这是心情不好”
桑晏和摇了摇头,目光还留在谢韫的背影上,道“谢大人行事似乎向来如此。”
一般不给不重要的人留面子。
杨温川也不在意,拍了下衣袖道“那桑兄,我们也走吧。”
事实上,桑晏和自进了翰林院起就十分忙碌,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桑窈,这样一来二去,他还把这件事忘了。
而等到桑窈再次见到杨温川的时候,已是小半月之后了。
初夏时分,虽不及七八月份日光炽烈,但晌午时也热的有几分发闷。
桑窈靠坐在窗前,手边的账本高高摞了一堆,寂寞的搁在一旁,而面容俏丽的少女正坐在凳子上,一脸的专注。
少女额上泛了细汗,手臂支起,手上动作利落又灵巧,手中细长的树叶不一会就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她已经编十来个了,蝴蝶,小蛇,什么都有。
每当她看账本的时候,身边的一切都会变得有意思起来,就连树叶都在诱惑她。
燃冬从小厨房替桑窈端来一碗温凉的乳酪梅子冻,放在了桑窈手边,又无奈道
“小姐,您该睡午觉了。”
燃冬又替桑窈把那些随意放置的小动物一个一个放平整,每一个都十分精巧。
桑窈吵架时反应虽慢,但她平日里手上功夫可十分厉害,既灵巧又迅速,什么纺织刺绣,对她来说都不在话下。
她放下手里的叶子,看着账本,一时充满了愧疚“你怎么不阻止我走神呢。”
燃冬道“小姐若是不想看就不看了。”
桑窈心情不太好,她趴在桌上,叹了口气道
“你说公主府开宴,怎么会邀我过去呢。”
燃冬也不明白,这般宴会,去的大多都是品以上的重臣子女,按理说桑窈的父亲位居四品,她是不够格去参加的。
她安慰道“没事的小姐,总归应当不是什么坏事,奴婢就在公主府外等您,您若是不顺心,咱们出来就走。”
这倒没什么顺不顺心的,桑窈参加的宴会不少,早已总结出了八字秘诀,不声不响吃吃喝喝,权当是蹭饭了。
她叹了口气。
宴会当天,为显重视,桑窈特地打扮了一番,较之以往,显得越发的妍丽可人。
桑窈这边前脚才进公主府,谢韫后脚就从南门走了进来。
原本一个赏花宴,对谢韫来说,实在是没有来的必要。
但长公主同谢家颇有几分关系,算起来,这位昭元长公主也是他的表姑,他拂不开面子。
从西南门进去,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时,谢韫步履不停,直到在一处转角,透过一片片花团锦簇,在枝叶空隙处,一张熟悉的小脸印入眼帘。
净敛浑身一震,那是谁,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