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遥意识到这点,很想朝张仪梅吼一句“凭什么”但向来冷静的归海遥只抿紧唇,一声不吭。
她等着张仪梅彻底说完,才点了点头,极为镇静的说“我知道了。我”话没说完,外头就传来孩子哭闹的声音。
外面“妈妈妈妈呜呜妈妈生气呜呜”
归海遥见张仪梅出去,就跟出去。
陈星一把推开哄她的护士,绕过张仪梅的手,扑在归海遥的腰间。
一双小手紧紧地抱住归海遥,委屈巴巴地哭叫着“妈妈妈妈呜呜不生气妈妈”
归海遥看着陈星的小脑袋,昂面咽下滚到喉口的艰涩。
她慢慢地蹲下来,看着通红眼睛、挂眼泪的可怜陈星,资料上这个孩子也才刚满八岁,即将上小学的年纪。甚至,倘若陈通没有病,兴许陈星会遭遇如自己一样的抛弃。
归海遥压下喉口的艰涩,抓住陈星的小手,扯起唇角。
她露出个怎么看都有点咬牙切齿的笑,压抑不甘说“小星,妈妈带你回家。”
医护人员和办事员张仪梅看到这阵仗都有点提心吊胆,但这是人家的家事。
尤其是了解陈通家庭情况的张仪梅。她很清楚陈通这种传统男人的心思,但是这是人家的家事。现在,她也很是担忧这个女人会对陈星做不好的事。
归海遥在z市呆二天,在绿色通道的帮助下,当天她和陈星就把陈通的后事办掉。
然后,她又在有关部门做领养和户口转移登记手续。
陈通拿来治病得那六万块钱是卖了老宅。
对于市场行情通透的归海遥来说,陈通这间老宅卖得特便宜,直到张仪梅给归海遥一张卡,说是陈通交给社区保管,密码是归海遥身份证上的末六尾。
张仪梅压了压唇口,还是往好的方向说“虽然陈通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说这张卡是留给你和陈星。
陈星马上要一年级入学,兴许是给她的学费吧。”
最后一句,张仪梅带丝私心。
作为一名已经是母亲的女性,她希望归海遥这个未婚女性能善待陈星这个可怜的孩子,但她又知道,这对归海遥是极不公平的。
所以,她又多说句“你也不容易,但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归海遥面无表情地接过卡。
她简单地谢过张仪梅,直接把陈星的户口转到她所在城市自己的名下。
作为母亲家户主的归海遥有直接同意权,作为陈星的新监护人,她还擅自把陈星的名字改为“归海琉星。”
这样,陈通一生所担忧就成了事实。人死债消,以后这个人就彻底从生活里消失了。
然而,归海遥也要承认一点。
有些人用美好的童年坚持后半生,而她和陈星却是用一生在治愈童年。
但是,陈星又是幸运的,她不记得亲生的母亲,与陈通的感情也是淡漠的。
何况,她还小,拥有更多可能的未来。
在归海遥离开前,张仪梅还要了归海遥所在街道的电话。
她的意思是归海遥在照顾陈星的过程里若有麻烦,可以请所在街道的社区帮忙,也让这边可以了解些陈星的进展。
归海遥不管对方的心思,只觉得办完事后一身轻。
她看着身边的瘦弱平头小女孩,扯出奇怪地笑“你放心吧,同你说的一样,我家户口本上就我和她两个人,我们谁都不会扔下对方。
至于学业、以后我家在h市也有套老宅,卖了给她作嫁妆,应该也够的。呵何况,我还年轻。”
张仪梅听了她的说法,一瞬间心疼起这个年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