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荻,”谢三少的心深深得被她触动。
她是懂自己得那个女人,明白了他人也明白她自己。
她无疑是有野心的,但是她也知道分寸,不会强人所难。
谢三少舍不得她得这份慧杰、美丽、无暇乃至神圣,头一次升起为她一人要放弃这个江湖的想法。
他疾步上前,穿过薄纱,紧紧地拥住她,从心起的话自然出口“我若是风,你就是那兜风的天地,风永远逃不出天的怀抱,因为风被桎梏在这天地间。”
是啊,为了你,我可以战茅一云,战这天下持剑人,可以不要这条命。
情话还一套套滴。
慕容秋荻难得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忍,默念“我是归海遥。”
“当今世上,没有人能破你那一招,因为他们都不够快。随着时间的过去,你的剑招会随你的壮年到来,越来越快,直至无人可破,成为天地间的剑神。”
谢三少的目光亮烁,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心爱女子的赞誉令他得到莫大的满足和自信。
世家的小姐,果然见识旷远且不凡。不愧是慕容世家的慕容秋荻,谢掌柜和父亲都会夸赞的江湖奇女子。
然而,极致的快意过后是极致的空虚。不同于被女人的喜悦满足的快意,那是男子攀登顶峰时无形中展露的空虚。
这种肉体、精神、事业、情感上的不同程度的满足,不论男女都会有一瞬间的空虚。
谢三少想起父亲替他约定的生死战局,一个只有一人可以活的战局。
他带着无尽的期待,如畅想心爱的女人般,想象着那个至今还没见过面的对手“有一个人一定可以。”
那个人那个不死不休的约定那般凌厉快捷致死的剑法渐而他放开了怀里本该是不舍的女人。
“现在得他还不行。”慕容秋荻垂敛眸光,轻缓地转过身,凝视少年越来越慎重的面容。
她直白的点出那个约战“现在的燕十三是一把出鞘的快剑。正因为他出鞘,锋芒毕露,掩不过风的耳目。只有他的剑知道收敛锋芒、质朴无华时,学会隐藏,悟到无人,无我,无忘的顿悟境,才有可能破掉你那一招。那时候,他的剑招就是被风遗漏在角落的锥,无坚不摧。”
谢三少随她的一字一语,想象着那个瞬间。
一阵冰寒从他的心底泛起。
他凝视着这个睿智女人那平静的双眸和无波的如玉脸庞,突然他后悔告诉这个女人自家剑法中的破绽。他感觉自己在养一条美人蛇。
这条蛇随时会变成女人口中的锥,刺破自以为坚韧的防线,在某一天猝不防及时,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心口。
本坚定要留下娶她的心竟起了一丝逃离之意。
他忍不住抓紧手中的剑,自我怀疑起来。我对她的爱这么浅薄吗因为她窥破了剑招的秘密,知道了日后得一线之胜就害怕她了吗还是,我真正害怕得是燕十三
他她才是那道被风遗漏的锥。
握紧手中冰凉的剑,这给了谢三少冷静和勇气,以及偌大的江湖自在。
谢三少很唾弃自身,骄傲惯了他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打败,惧于她的冷静、智慧以及美好的一切。他产生了自我怀疑,这样的慕容秋荻是我能得到吗
他还产生自己很“怂”的想法,惧怕这个女人也怕她会突然温柔的挽留在莫名烦躁、复杂的情绪下,他真得这么头也不回得走掉了,只留下一道清高绝傲的少年背影。
慕容秋荻立在夕阳中,毫不在意他的离去。
因为她已掌握那天地之间剑法中的神,连贯相柳推理出来的剑招,在她的脑海里无数次被演练而出。
她的掌力一吐,琴自桌面来。
内力一震,琴骨散架。
她抽出一根琴弦当剑,如微风起势,近处的莲池伴随这阵无形的内力起浪微漾;清风徐徐、柳枝折尽,狂风扫、六角亭摧。风的摧枯拉朽之力,无物可当。
突然,她的剑势从凌厉一转,至慢如潺潺溪流。水自天上来,剑势轻灵流动,夺命十三剑的招式变化无穷,自穷尽时,流水已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