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来到这个世界,进了京城之后,见识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但是只有这个便宜的兄长,对他是纯粹的恶。
初次见面的时候,李信被跟李淳同行的那个叶公子撞翻在地,当时是李淳出面要给钱赔偿,不过彼时这位小侯爷的眼里,全然没有把李信当作是一个人,有的只是上位者的怜悯和不屑。
那时候,李信甚至没有跟他正面对话的资格,甚至到了后来在凝翠楼,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李信也是完全处在下风的。
他只能用近似于“自残”的形式,才能勉强伤害到平南侯府的小侯爷。
时光轮转,如今接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李信从当初那个寒冬腊月里衣衫褴褛的可怜人,成了羽林卫的校尉,正儿八经的七品武官。
他用不着再畏惧李淳什么。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李淳最好见面,被老爹打断腿的事就是他最大的忌讳,此时被李信当面提出来,这位小侯爷顿时气的脸色涨红。
李淳也不下马,就这么坐在马上,俯视着李信。
“一个农户出身,侥幸做了个黑皮,就变得如此嚣张,这永乐坊也是你配来的?”
永乐坊是京城最为清贵的地方,姬家所有的皇子出宫开府之后,都会选址在永乐坊,有一些皇女甚至没有资格住在永乐坊。
京城里有一句玩笑话,说是走在大街上,一棍子打翻十个人,起码有七个是做官的,这话其实就是永乐坊的真实状况。
这里已经不是非富即贵可以形容的了,因为有钱你也住不进来。
像平南侯府这种京城里的顶级将门,才有资格住进永乐坊来。
李信眯了眯眼睛。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位平南侯府的小侯爷,多少还有些风度可言,现在的李淳,已经全然没有了一个世家子的气度,居然开始用这种最低级手段来嘲笑李信了。
这说明,除此之外,他的确拿李信没有什么办法了。
李信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小侯爷的腿什么时候好的?”
李淳怒哼一声:“你一个小小的七品校尉,本公子乃是五品骁骑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淳身上的确有一个骁骑尉的恩荫官,是正五品的官职,不过这种恩荫官只是散官,没有实际上的职权,一般不会拿出来显摆。
李大校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这不是在关心骁骑尉么,骁骑尉给李侯爷打断了腿,什么时候好的?”
“李信,你放肆!”
“腿断了一定很疼吧?”
“一个野种,靠了我们李家的关系,才得以钻进羽林卫里,现在反倒秋虫自傲,肆意喧叫!”
李信呵呵一笑:“大通坊里,有一家正骨的医馆很是不错,下次骁骑尉的腿再要是断了,不妨来我们大通坊治一治,想来会好的快一些。”
“到时候我与骁骑尉介绍介绍,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些折扣。”
无论李淳怎么说,李信都只是一句话。
你腿被你爹打断了。
小侯爷被气的半死,他翻身下马,就要朝着李信冲过来。
他自小练武,论打架,至少现在的李信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在他身后,站着几个不是很显眼的汉子,其中一个人伸手捉住了李淳的肩膀,低声道:“小侯爷,不要忘了夫人说过的话!”
这几个人,都是平南侯府的部曲,从战场上下来的硬汉,被他这么一抓,李淳轻易之间没有办法挣脱,小侯爷咬牙切齿:“你们听见了没有,他这般取笑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