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垂手走了进去。
他的表字是叶晟给他取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晟已经算是他的老师了,只是缺一个正是拜师的名分而已。
进了院子之后,李信一路进了叶晟的书房,面露笑容。
“老公爷,我来看你来了。”
叶晟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信,然后拍了拍桌子。
“有些人啊,做了大官,就越来越不讲究了。”
他是在埋怨李信没有给他带酒。
李信哈哈一笑,坐在了老头对面。
“刚从宫里出来,来的匆忙,下次一定给老公爷补上。”
叶老头不屑道:“老夫稀罕你那点酒?”
李信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给老头倒了杯茶,笑着说道:“老公爷年纪大了,也要少喝点酒,对身子不好。”
叶晟冷笑一声。
“平南侯李知节,一生从不饮酒,结果这厮五十多岁便死了,老夫无酒不欢,如今七十有四,还生龙活虎!”
李信无奈说道:“人与人各不一样,哪能这样比较?”
叶晟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这三十年来,老夫一直担心叶家不能长久,所以才努力活到了今日,想多护着叶家几天,如今叶家根基算是稳下来了,有没有老夫影响已经不大,活不活着,也无关要紧了。”
在承德朝的时候,叶家如果没有叶晟,还真不一定是个什么下场,但是有了去年那场政变,叶家在新朝的地位就算是稳如泰山了,因此叶老头才说自己无关紧要了。
李信叹了口气:“可不能这么说,您老要长命百岁才成。”
这是实话,有叶晟在,能帮李信很多忙。
叶老头哑然一笑,随即抬头看了一眼李信:“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一去就是大半年。”
叶老头摇头感慨了一句:“我在你这个年纪,就万万没有你这个定力,在这个关口,一走就是大半年。”
他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老夫本以为,你两三个月就应该回来的。”
李信轻笑道:“京城这种是非之地,能躲一日是一日,不是陛下三次催我回京,我最少要等到过完年才回来。”
叶晟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抬头看了李信一眼。
“陛下……这么着急找你回来做什么?”
李信呵呵一笑:“老公爷一向是慧眼如炬,不妨猜一猜?”
叶晟目光灼灼。
“陛下急着要掌权?”
其实这个并不难猜,一个刚登基的皇帝,除了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大事了。
李信笑着点了点头:“老公爷英明。”
叶晟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太急了。”
“没办法不急。”
李信轻声道:“废太子不见了,陛下没有什么安全感,他急着把这些东西拿到手里,以免废太子再抢回去。”
说着,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老公爷,李慎这大半年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