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侯爷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靖安侯府上下,已经挂满了红。
相比于府上上上下下忙碌的人来说,李信就显得悠闲很多,他现在不用去禁军上班,也不用上朝,每天上午站完拳桩之后就四处溜达,偶尔去一趟叶家陪叶老头下棋。
因为挖了叶老头一个人,有点不太地道,所以李信跟这老头下棋的时候,故意输给了他两句,老头子高兴的喜不自胜,差点没拉着李信的手不让走。
这天是腊月十五,距离李信成婚还有两天时间。
一大早,李信跟钟小小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就穿了身便衣出了门,陈十六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活,跟在李信身后一起出了门。
他现在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不过只剩一条胳膊还是做不了什么活,不如跟在李信身后跑个腿,驾个车。
现在是冬天,一般出门都很少有骑马的了,多半都是坐马车或者是坐轿,李信也不例外,他往马车里装了几件棉衣,然后跟陈十六一起,往城南方向赶去。
到了巳时左右,李信的马车在羽林卫大营门口停了下来,李信先跳下马车,抬头看了看这个大营的门口,心里有些唏嘘。
如今的羽林卫,地位很是尴尬。
一方面,当年跟着魏王殿下闯宫门的那批羽林卫,不少都高升到了别的衙门做了官,甚至在朝堂里形成了所谓“羽林卫一系”,这些羽林卫出身的官员就对羽林卫十分照顾,因此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但是也正是因为闯宫门,羽林卫有些被天子忌惮,如今的羽林卫基本不再轮值宫禁,都快成了个闲散衙门了。
李信从马车里抱了两套棉服,手里拎了壶酒,走进了羽林卫大营。
此时,在羽林卫门口守门的人,大多都是新兵了,很少有人认得李信,但是因为李信随身跟着亲卫,所以他们也不敢拦着,只能飞快的跑去通报,没过多久,一身甲衣的沐英,就迎了上来。
他深深弯腰。
“侯爷怎么来了?”
他从南疆回来之后,就回羽林卫复职了,毕竟如今这个大晋的官职,对于沐家来说很重要,他这个羽林卫的右郎将,也算做的尽职尽责了。
李信笑着把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厮,怎么越来越客气了。”
沐英笑呵呵的站直,低眉道:“不是侯爷教过卑职,在京城里做官,要讲规矩么?”
“那是跟外人,咱们是自己人。”
李信抱着棉服,拎着酒,笑着问道:“王师父在不在?”
“在,怎么不在?”
沐英有些无奈的说道:“这老头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前几天卑职去找他喝酒,还被他赶出来了。”
李信摇了摇头,迈步去了羽林卫东院。
这会儿虽然已经不下雪了,但是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化开,天气仍旧很冷,李信拎着两壶烈酒,走到了王老头的班房门口,轻轻敲门。
面无表情的王钟,缓缓打开房门,然后他上下打量了李信一眼,眼神动了动。
“你怎么来了?”
“来请王师父喝酒啊。”
李信提了提手里的两壶酒,放在一边,然后又把两套厚袍子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天气冷了,来给王师父送两件厚衣裳。”
王老头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有收徒弟,李信算是他唯一的徒弟。
当然了,这老头在羽林卫里待了三十年,手底下也带过不少人,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有人来看他,但是平时的时候毕竟有些孤单。
王钟默默的坐了下来,瞥了李信一眼。
“听说你小子最近忙得很,怎么有空过来看老夫了?”
“不是来看你的。”
李信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通红的请柬,拍在桌子上。
“你徒弟要成亲了。”
靖安侯面带微笑:“后天办事,您是长辈,叫人通知您不太合适,所以就自己跑过来,跟您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