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这支征西军兵分两路的事情,西南那边是知道的,毕竟他们还派人跟着李信走了一截,虽然这些人都被李信派叶茂清理掉了,但是最起码李慎是知道有一部分征西军不知去向了。
而且行程还很隐蔽。
虽然最开始李慎不知道这一部分征西军是李信在带领,但是现在看到叶鸣身边没了李信的身影,他就有些开始怀疑了。
要说整个京城里,李信算是他比较忌惮的人之一了,毕竟这个本来在泥尘里的少年人,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并且给平南侯府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李慎被逼到如今这条路上,靖安侯功不可没。
叶鸣笑了笑。
“长安他还在中军里,这一次是我与晋臣见面,他不愿意来。”
说到这里,叶鸣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长安被家父收为弟子,也算是跟我叶家分不开了,只不过愚兄一直不太明白长安的身世。”
他抬头看了李慎一眼,默然道:“听家父说,他是晋臣的儿子。”
李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
“他不认我,我也没有认他,就算不得父子了。”
这话听起来是否认,但是实际上是变相的承认了。
叶少保不无羡慕的说道:“你这个儿子,厉害啊。”
现在是太康二年的夏天,在承德十七年冬天的时候,李信还是个险些冻死的小人物,但是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如今的李长安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朝局了。
他才二十岁,又跟天子交好,正儿八经的前途无量。
叶鸣抚掌道:“若是我有这么一个儿子,即便现在闭眼,也大可以放心了。”
不管是叶晟还是叶鸣,都有些放心不下小公爷叶茂,担心他将来无法承继叶家的家业,也因为这个原因,庞大的叶家才愿意与李信休戚与共。
“互不相认,那就没有什么关系。”
叶鸣笑了笑。
“本来我有些想不通,你为什么能敢孤注一掷到这种地步,现在我想明白了,有李信在,你不管胜负输赢,总会有血脉留下来。”
这位叶少保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慎,然后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你们平南侯府,三代都是人杰,只可惜这第三代到了李长安身上,而不是你那个长子李淳身上。”
“否则平南侯府最起码可以再兴盛三十年。”
李慎大有同感,点了点头说道:“我试着挽回过,但是没有用。”
“我那个师弟,心高气傲。”
叶鸣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天底下,也就只有他看不上你们平南侯府的家底,想要自己另起一个基业,可偏偏还给他做成了。”
如果把这天底下的势力比作一座座大山的话,第一高的自然是大晋的皇室姬家,而坐拥西南的平南侯府,就是无可争议的老二。
的确,论在大晋将门之中的地位,不管是种家还是叶家,都是要超过平南侯府的,但是这两家是姬家的附庸,他们不仅没有独立的“行政权”,甚至没有独立的兵权,论个头,要比平南侯府差的远了。
平南侯府这座山,虽然不高,但是却是独立的一座山。
换作是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放在李信的位置上,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知晓平南侯府有多么高大之后,九成的人会选择回到这座侯府认怂当儿子,另外一成稍微有些骨气的人,会选择逃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再敢进京城。
如叶鸣所说,普天之下,也只有李信一个人会对平南侯李慎这个爹说不。
这并不是什么心高气傲,只是李信自觉自己是个穿越者,所以才有底气自立门户。
不过这个立门户的过程并不像李信刚开始想的那么顺利,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光是生死之间的事就经历了至少两次,再加上碰到了诸多贵人,又踩在了大势的风口上,才能一路这么顺利的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