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李信初入京城的时候,其实吃过玉夫人不少亏,他第一次进京就是被玉夫人赶出了京城,最后流落城外,活活冻死在了那间破庙里,后来李信来到这个世界,她又动手烧了李信的房子。
按理说,这是杀身大仇,理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李信前两年,也一直是这个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从李淳死了之后,便渐渐的淡了,李淳死了之后,玉夫人悲痛欲绝,眼下李慎投降,回了京城也不可能活太久,也就是说,哪怕玉夫人活着,也会是一个丧夫丧子之人。
让她继续活着便是最好的报复了。
除开杀身大仇洗衣机,他与平南侯府的仇怨,最大的部分还是因为李慎抛弃了他们母子,以至于肖青兰三十岁出头便撒手人寰,玉夫人那边,李信就懒得去理会了。
李慎抬头,静静的看了李信一眼。
“他们不在锦城了。”
“这一次,我自己与你回京,祸不及家人。”
靖安侯爷双手背后,绕着李慎走了一圈,然后呵呵一笑:“西南这么大的罪衍,你凭什么说出祸不及家人这句话?”
这个时候,犯罪通常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尤其是大罪重罪,不仅家人跟着遭难,走的甚至会连累同乡同族,像李慎这种罪过,严格追究起来,不仅是李信要跟着一起死,就连那位有些无辜的京兆尹李邺,也逃不过那一刀,更不要说李朔玉夫人这类亲近的身边人了。
柱国大将军面色平静,看了一下附近没有人之后,淡淡的开口道:“你们抓不到他们,自然就不会祸及到他们,再说了,李侯爷大可以在奏书里大笔一挥,把他们两个人写死就是了。”
“反正也不差这两个人。”
李信笑了笑,低眉道:“罢了,李朔那小子,比你讨喜很多,他如果不被抓,我便不去管他,至于你那个原配夫人。”
靖安侯爷低眉道:“我本来跟她有一段仇怨,不过李淳死了,她也算遭了报应,我也可以不去管他,只是柱国大将军需要给我一些补偿。”
李慎没有说话,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信封,面色平静。
“这里是我平南侯府三十年来,积存在大通钱庄的财物汇票,没有记名,不是特别多,但是也不算少,这些钱李淳他们是用不到了,不如交给李侯爷,算是这一次我平南军给侯爷的报酬。”
靖安侯爷伸手接过这个信封,拆开看了看,然后眉毛抖了抖。
平南侯府三十多年来,割裂西南,着实积攒了不少财富,哪怕李慎只是存了一部分钱进大通钱庄,这笔钱也足够骇人了。
李信只是看了几眼,就把东西重新塞回了信封里,随手递了回去。
“如果是别人给的,我顺手也就要了,不过你平南侯府的东西,我不要。”
李慎抬头看了李信一眼。
“你不像不知变通的人,这不是我给你的,是我给他们母子俩的买命钱。”
“这是原则问题,不是变通不变通的问题。”
李信面无表情。
“这上面的钱,你给出万分之一出来,我娘何至于三十三岁死在祁山上?”
“我舅公何至于死在京城外面的破庙里?”
这两句本来应该是质问的话,被李信不带什么语气的说了出来。
“从前我需要的时候你没有给。”
“现在我不需要你的东西了。”
李慎愣了愣,随即哑然一笑。
“那你便拿着上交户部,算是这一次西征的战利品。”
“这东西放在你身上,你随我入京,朝廷自然会搜查出来,用得着我交上去?”
靖安侯爷冷冷一笑。
“李慎,我这几年什么人的便宜都占过,我也从来不是不占便宜的人,但是你的便宜,我不想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