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毛孩子,懂个什么?”
叶晟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怒视了李信一眼。
“你生人的时候,北周已经没了,你自然是没有听说过当初北周骑兵的厉害,老夫当年能够一举打烂北周,是因为那些鲜卑人享了几十年的福,没了骑马射箭的身子骨,即便如此,老夫也是用了好几年时间,九死一生才破了北周,如今,北周的宇文诸部重新散落草原,骑上了马,捡起了弓箭,虽然整体的力量远不如当初的北周,但是真正说起来,恐怕比当初的北周朝廷还要难对付不少。”
“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出力不讨好。”
叶晟皱眉道:“就算能赢他们,未必追的上他们,几百万贯的银钱砸进去,连一点声响都未必听得到。”
李信站了起来,走到叶晟身后给这个老人家捏着肩膀,微笑道:“叶师,谁说拿不到好处了?能给我大晋开疆拓土就是最大的好处。”
叶老头闷哼道:“你这是用天子之心,耗生民之力,如果北伐不顺,甚至落败,本朝或许未必会把你怎么样,但是百年之后修史,你便是大晋太康朝的头号国贼!”
“做贼便做贼。”
李信给叶老头敲着肩膀,笑道:“叶师,弟子已经跟陛下请辞了,以后几年都会在家里赋闲,咱们两家离得近,弟子经常往您这里跑一跑,您多给弟子讲一些宇文诸部的事情。”
叶晟本来正在享受关门弟子的按摩,闻言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回头看了李信一眼。
“你是真想对北边下手?”
李信摇头道:“大晋良将无数,这件事最后未必就会落到弟子的头上,不过既然此事是弟子提起的,弟子总要对敌人有所了解才是,不然几年之后,陛下问起策略,弟子一问三不知,丢了弟子的脸面不要紧,就怕是丢了您老人家的脸面。”
“少说这些话哄我。”
叶晟瞥了李信一眼,淡淡的说道:“既然认了你这个弟子,你开口问,老夫知道的事情便都会告诉你,这几年时间你既然赋闲,那就低调一些……”
说到这里,老人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但是你小子行事不同常人,这几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哪一件都是惊心动魄的大事,但是你都一路走了过来。”
“北伐虽然艰难,但是你说不定还真能做成。”
“你要是做成了,也算完成了老夫当年未竟的心愿。”
当初叶晟驱逐北周残部,一直打到了蓟门关附近,那时叶晟所部虽然已经疲敝不堪,但是仍有余力追击,奈何朝廷的意思是,到此为止。
倒不是说当时的武皇帝怂了,事实上这位武皇帝,乃是几百年不出的狠人,不然也不敢同时与北周和南蜀开战。
之所以不打了,是当时的大晋,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后来,叶晟就被召回了京城,几十年没有离京。
所以,散落在北边的宇文诸部,也算是叶老头的一桩心事。
李信笑眯眯的低头道。
“以后弟子一定常来叶家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