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爹呢”
黄月英柳眉倒竖,“问他干嘛,我把他赶走了。”
对黄月英了解得透透的诸葛果莞尔,“是大忙人公门有事吧。”
黄月英伸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见还是有些发烧,便从一旁的铜盆里重新拧了一块帕子敷上。
还不忘刀子嘴豆腐心地解释道“你爹爹守了你两天,你昏迷得沉,他坐在你身旁挑灯看公文都吵不醒你。昨日公安有急事他才走的。”
闻言,诸葛果望去,才发现这里确实不是她家也不是左将军府。
“这是在哪儿”
“还在江陵,这是故南郡太守府后院,医官说你没办法颠簸,就还是安置在这儿了。主母带着阿斗和乔儿已经回公安了。”
想到那日的事,诸葛果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冷噤,冷汗顺着额角留下。
她觉得,这地方,指定风水不行
“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黄月英从手里的医书里抬起头,“等你稍微好点就回去,还是家里方便些。”
她醒来后第三日,再次见到了天下第一大忙人诸葛亮。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诸葛亮,疲惫顺着眉眼垂下,因为休息不好,颧骨都凸出来了。他走到床畔坐下,感受到自己打量的目光,深井般的双眸也看向自己。
“那日的事处理好了吗爹爹”
“嗯。”诸葛亮缓缓点头。
其实她醒来后就旁敲侧击打听了那她晕过去后的事,这天下确实没有比诸葛亮更适合做这一切的人了。
“那日的事多谢果儿,你传信传得很及时。”
诸葛果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脑袋,“我见事越来越乱,着实害怕。有爹爹在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一双温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头。
“爹爹还要跟果儿说,对不起。”诸葛亮望着女儿音色低沉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杀人,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害怕,但诸葛亮的愧疚更加让她难过。
她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她觉得还算妥帖的回答“爹爹没必要抱歉,季常先生说孟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篇是这个意思吗。”正好想起一件事,她开始转移话题,“那日那个小女孩呢她怎么样了”
在江陵养病养了半个月,虽然还没有大好,但总算可以下床了。
诸葛亮特意挑了一个来江北巡营的日子顺道接女儿回家,诸葛果坐在马车里,六月的天气下她仍然被母亲裹成了一个粽子。
马车并没有顺着大道一路南行,而是在出了江陵城,便拐上另一条小路。
这个年代的土路路况如何,全看老天给不给力。一路上全是家畜粪便,幸好前几日阳光明媚,这路勉强还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