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落在鼻翼旁,扯起的嘴角碰触到了太阳穴,深深凹陷的脸颊勾勒出骨骼的形状,黯淡的皮肤也像是陈旧的纸。
他的五官彻底错位了,不知是因为痛苦的狰狞,还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按照奇幻电影的剧情。”她先给自己即将说出的想法套上一层安全的借口,“造成这种模样,通常有两种可能性他被咒灵吸得精干,或附身之后他变成了咒灵的模样。因为第一种可能性太套路了,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想。”
“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五条悟高兴得不像话,差点跳起来了,“果然我和阿怜心有灵犀啦”
“心有灵犀还是免了”
听起来实在太怪了。
但猜想终究只是猜想,没有可用的事实佐证,依然只能困在揣测之中。
还是再拉几个人来帮忙吧。五条怜听到他这么嘟哝着。
“对了,你是开车过来的,对吧”
五条悟说着,笑嘻嘻地看着她,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发生的预兆。
五条怜再次后退一步,又接连后退三步,退到门框之外,还是不太想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晃悠的脑袋让这微不可查的肯定回答也变得像是摇头了。
五条悟靠近了一步,又再走近了些,依然笑得友善又讨人喜欢。
“载我一程,好吗”他左右晃着身子,额前的碎发也荡来荡去,“我要去接个人哦,正好也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五条怜不置可否,生硬地扯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开车过来的,难道在偷窥我吗”
“我收到信用卡账单了哦。”
“不好意思,我大概是用错卡了。”
储蓄卡和信用卡都是黑色的,总是容易拿错。
“所以载载我嘛拜托啦”
扯远的话题又回到正轨,他紧紧握住五条怜的手,与她一起晃来晃去,一度让她看起来也像是条动荡的水草了。说真的,五条怜只想拒绝。
但正如先前的每一次,她没有办法拒绝。
“对了,把这个一起带上吧。”
乘客五条先生追加了新行李。
从旧木门的背后,他掏出了黑布包裹着的长长棍状物体。如果不是听到了黑布下铃铛碰撞的声音,五条怜肯定会露出嫌弃的表情。
“天沼矛怎么在这里”她懒得接过,果断把手藏在了口袋里,“从我停在东京的车里飞过来了吗”
“它可没翅膀。你快拿好啦,这可是你的东西”五条悟硬是把咒具塞给了她,“是拜托我的后辈帮忙拿过来的,说不定之后能用上。”
“哦”
干脆就在大阪把它卖掉吧,省得再搬回去了。
无情的五条小姐如是想。
不过,见到了天沼矛,也让她想起了一桩很重要的事。
“从五条家搬走的那些记录。”
她用力关上车门,待“嘭”的余响消失无踪后,才接着说,
“你真的有在看吗”
她可忘不了那天搬旧书时的痛苦,以及他答应了但根本没有时间和场合实现的美食承诺。
倘若告诉她,自己付出的精力实际上完全没有得到相应的收获,而五条悟也纯粹只是为了一时兴起才把这些老东西挪了个位置的话,她真的会生气的
“在看哦。”他说出了稍稍让人安心一点的回答,“我拜托了后辈帮忙先全部看了一遍,再让他挑出有用的部分带给我。这样更加节约时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