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长长的裙摆主动向导师走去,却被导师在身前三米的地方喊“停。”
克莉丝汀只好站在原地,难以启齿,“我承认您帮了我许多,赐予我今生最珍贵的音乐宝藏。我以为我该更进一步,把您当做至亲但您既然不喜欢,今后我一定杜绝。求您留下我。”
抛开爱情从事业的角度来说,她现在才刚刚崭露头角,如果没有导师继往开来的指导,很快就会被巴黎剧院潮水般的新星们掩盖下去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导师。
然而要改变导师的主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克莉丝汀之前对父亲撒娇,会扯一扯他的袖子,或者蹭蹭他的高帽,父女俩相视一笑算是撒娇成功了。
面对导师,她发觉自己束手无策,年轻羞涩的她更无任何与男人搭讪的经验没错,方才的近距离接触已让她感受到他是个年轻男人。
克莉丝汀换上虔诚的面孔,严肃,收起了一切轻浪,以及试图接近的念头。
她凝然在他身后站着,捡起眼罩认命地戴上,执着如一尊石像。她给自己套上不符合年轻的成熟外皮,只求得到导师的原谅。
“老师。”
她弱弱呼唤他,夹杂诚恳的歉意。
“求您。”
如此僵持良久,埃里克终于轻轻转过头。微光从彩绘玻璃打进来,映在克莉丝汀金黄的长发上,使摇摇欲坠的她宛若莎士比亚笔下坐在枝头的奥菲利亚,闯入他的眼帘之中。
她真美。
她才像一尊纯洁无瑕的音乐天使。
落泪的天使
埃里克喉咙痒了痒,同时那颗尘封许久的冷硬的心也略略融化。很奇诞,他竟有种被人重视的温暖感。从前试图拨开他面具的人也有,无一例外为着自己的私利,而克莉丝汀向他传达的仿佛是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她很不同。
他蓦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重了些,但他本身就是一个怪胎,一个阴晴不定该死的丑陋者,剧院的幽灵。蜗居地下许多年,一不小心会被警卫们揪出来枪毙,所以他得万分小心。
“好吧,诚恳的孩子。”
埃里克冰山消融,手中的指挥棒轻轻敲了姑娘的额头两下,最终还是妥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其实有人陪伴也挺美妙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生病了,居然讨厌起孤独来。
克莉丝汀凝固的嘴角也缓缓展现一个笑来,从前她唱错音,导师也是这样敲敲她的脑袋,算是原谅了她。
经过刚才的龃龉,两人的关系略略微妙。克莉丝汀再不敢轻举妄动,埃里克像往常一样,指出她演出的不足,然后制定训练计划,使她加倍十倍地弥补。
克莉丝汀心上笼罩着阴霾,但很快投入到高强度的训练之中。从前和导师相处是极其美妙的过程,克莉丝汀暗暗当成谈情说爱,可现在她不敢再生半点非分之想。
训练结束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由于这间化妆室暗无天日,克莉丝汀也不知道时间。
一天一夜的劳累使她体力消耗过大,训练时略略心不在焉这心不在焉究竟因为过度劳累,还是为导师铁面无情的心伤,她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