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挂怀,小女身子尚可,不需专门医治。若是大夫空闲,大可让他去家父那边诊一诊。”
这显然是在埋怨自己不以林如海为重,楚越眼眸一沉,正待解释,却又觉得没有必要。两相纠结之下,到给屏风后的人,再次开口说话的机会。
“听林管家说,父亲重病这些时日,府中一切大小事务都是公子在操劳,想来必定十分辛苦,小女在此多谢公子。”
那道纤细婀娜的身影,站起来朝着楚越福了一福。
还不等楚越谦虚推让,她果然继续说道“父亲重病,做女儿的不能以身代之,只好竭尽全力侍疾于床前,从明日起,便由小女亲自照顾父亲。还另有一事告知,小女白日里在佛前许过愿,请佛祖保佑父亲否极泰来,为显诚心,还请公子寻个空,派人去白马寺捐些香油钱。”
啧,还是个主意大的。
“姑娘所言极是。”
或许是这回话有些冷冰冰硬邦邦的,楚越方才话毕,对面便不再开口,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趁着这空档,他在心里盘算着,该问一问这位林姑娘自京中回来习惯否,带回来的下人安排等等琐碎事,好叫他待够时间就回去。
正要开口时,却听屏风后忽的传来细细密密的咳嗽声。立时就有两个丫头出来,往里间走去,不一会儿,手中就端着个托盘出来,上面还放着两只杯盏。
这些丫头,到是一个赛一个的机灵,还知道给楚越也端一盏。他揭开盖子,就闻到一股雪梨膏的味道,可杯盏里却是各色花瓣制成的花茶。
“姑娘不喜雪梨膏的颜色,说它和苦药汁子似的,奴婢们想办法把它提炼出来,又用花茶做引子。如今这颜色清亮如蜂蜜,姑娘好歹喝一口,这样咳嗽时也能好受些。”
丫头们悄然劝解的声音似有若无,楚越端着杯盏,透过屏风去看那位姑娘。只见她捂着胸口伏在嬷嬷怀里,仍在小声地咳,却怎么都不肯张嘴喝一口这秘制雪梨膏。
最后似是被劝得烦了,又或是不忍让丫头们白忙活一回,她张嘴只小小抿了一口,便恹恹道“不要了。”
“好好好,不要便不要,就喝一口也是好的。”
这盏秘制雪梨膏能被这姑娘临幸一口,丫头们好似得了什么奖赏,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透出非同一般的欣喜来。
这东西可能是真的有用,屏风后的咳嗽声渐渐停下。
这一来二去的,耽搁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楚越嘴里蹦出几句客套话,随便问了几句归途情况,就告辞离去。
等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身上原本的乏意似是散了些,睡意渐无。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床榻上,便想着去练练字。
摆好笔墨纸砚,拉开架势正要开始,眼角余光却瞥见桌角处放着的一本红色烫金册子。
这是楚越与林家姑娘的婚书,自签订的那一日起,就一直扔在这里。
他看着那婚书,想起刚刚藏珠阁里发生的一切,兀自在心里摇了摇头。
“娇气,体弱,主意大,根本就不是成亲的良配”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