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辰时的药已经喝了,怎得又熬还是叫你去熬”
又是一片静默,楚越不耐烦起来。
“说”
作为黛玉幼时的伴读丫头,主子们不看僧面看佛面,还从未苛责过她,现如今被人这般斥责,雪雁顿时吓得心慌意乱“姑娘她姑娘病情加重不让我们告诉林管家,说是这几日劳累他太多,只让拿着先前的药再煎一服喝了。”
得,这是把自己昨夜的话记住了。
“这怎么能行简直是胡闹快回去照顾你们姑娘,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楚越又好笑又好气,还有些后悔昨夜之言。按现在的情况来说,这姑娘分明就是个极其敏感的性子,很容易把那些劝诫的话想左,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黛玉正躺在床上发汗时,就见雪雁双手捧着药材回来了,便出声问“不是叫你去熬药,怎的又拿回来了”
“姑娘,不用熬了,楚公子去找大夫了。”
这答案,令黛玉有些激动“不是让你悄悄去熬药,别惊动任何人吗你找楚公子做什么”
“是奴婢路上被楚公子碰见,逼问出来的,况且奴婢也觉得要去找大夫诊一诊才好。”
“你”
“罢了,事情都发生了,责怪你也无用。”黛玉苦笑一声。“只是我又要成为别人口中的麻烦了。”
不到小半个时辰,藏珠阁就来了位新大夫,并不是一直为林家一家老小看诊的张大夫。
黛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照大夫所言伸手把脉,撤下纱帐观面,过了一会大夫便开药走人。
一个时辰后,便有厨娘过来送药,雪雁接过药碗送到卧房里。
从托盘里端过药碗,黛玉正准备憋气好一口气喝光,却见那药碗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她心中生奇,不由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到“昨夜之语,本愿姑娘爱惜身子,绝非有姑娘累及他人之意,若令姑娘多心,在下疚心疾首、悔不当初。”
字迹难看,口吻清晰,是谁写的不言而喻。
将药喝完,又把纸条放在油灯上烧尽后,黛玉躺下去,将被子整整齐齐盖好。
“我要先睡会儿,待身子好些,养足精神了,再去爹爹那,你们不必守着,我去时会和你们说。”
丫头们都知,黛玉一向说话算话,她既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都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
一行人散开床帐,点好安神香,先撤出去了,雪雁还在打扫油灯下的灰烬,她望着床上那个安静的背影,心想“楚公子的纸条可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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