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深以为然。
中午营业的时候,隔壁店的咖啡师小姐仗着距离近,排在了队伍的第一名,多田从q版小人头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凯瑟琳薇丝。诶,看名字是混血儿吗。
顺平递过菜单,薇丝直接合上,“我要不带菜的菜”
她对多田挑起眉毛,今天自己可是偷偷翘班一会来吃饭的,就为了尝尝昨天多田说的不带菜的菜,最好不要让自己失望。
顺平看向多田,多田示意他先去问其他客人,自己对薇丝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带菜的菜,多田昨天说的时候脑海中还真闪过几个。文思豆腐形散神不散,虽名字里有豆腐,然而成品却难以联想到豆腐,有菜名无菜形。
雪梨坨子肉,把肉藏在梨腹中,上桌时不见肉的影子,乍见无肉,实则满盈于腹。
要说起来还有四喜烤麸,以面筋制成,山珍煲汤收进面筋之中,尝得山珍之味而不见山珍之影。不过这道菜不在菜单之上,自己也没提前泡好面筋,这次就做不成了。
文思豆腐啊,多田拿出豆腐,陷入一段回忆。
年少时读书回家,看到父亲的学徒被勒令拿豆腐练刀工,要求他将豆腐切成发丝粗细,能穿进针孔,那学徒与父亲插科打诨,笑着嚷嚷师傅定是为难他。
父亲就手拿一块豆腐,一会儿就切好,在案板上不见豆腐变化,扔进水中,豆腐散开来,万千银丝恰似他鬓角偷偷长出的白发。
学徒又说,父亲年长,经验非自己能比,自己一朝一夕间哪怕苦练也达不到父亲的水平。
多田于是笑着走过来,要露一手。
父亲眉头却皱起来了。
“还不快些去写作业你与小赵师兄哪儿能比。”
多田彼时还是年纪太轻,断定父亲重男轻女,也和厨师界有的师傅一样不喜欢女孩学手艺。
因为这一句话,气恼得很,好些日子没和父亲说话。
直到后来大学,也带着一口气在外乡进了个大公司,很少回那一座小城。
直到后来小赵师兄结婚,自己回去参加婚礼,因为之后拿几年,
自己和小赵师兄相处的也算不错,婚礼上忘了什么由头提起这段往事。
小赵师兄却笑她,“师傅那时候哪儿是重男轻女,明明是在他心里读书更重要啊,厨师在以前那可是归类在贩夫走卒里头的,算是下九流,读书上大学可是文人,师傅那是生怕你想不开做个厨子呢。”
他牵住旁边新婚妻子的手,看着妻子的眼睛,“我要是有女儿,也舍不得让她当厨子的。”
多田后来想了很久,她还是热爱着厨师这个行业,她辞职了,去拍了一部各地厨师的纪录片,做起了自媒体,没想好怎么和父亲说,父亲一直想让她在职考公务员来着,然后自己就穿越了。
回到当下,多田左手拇指抵住刀面,右手推进,每一下菜刀落下的距离如机器般一致,速度又极快,豆腐眨眼间便成了薄片,她轻轻一推,豆腐就此倒下,一片片斜着叠在一起,像是超薄款多米诺骨牌。
重复一遍推进动作,在咚咚的声音中,豆腐就变成了软软的一团。切合好的豆腐扔进水里,完美复刻了回忆中父亲切出的效果。
借一些李师傅煲好的汤头,加进锅里。
又取了些木耳与青菜切成细丝,其实用发菜效果更好,只是在东京还没发现有卖的,只能用木耳切丝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