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去吗”
现在正是春天。
东京的樱花还没开,但是各种樱花季限定的商品已经占满了大街小巷,路过甜品店的时候,看见了摆在外面的新品招牌,被上面的粉笔画吸引,给她带了小点心。
回到家,听见她这么说。
“嗯”
夏油杰把点心放在桌子上,看向她。
伏黑甚尔在上课,悟被他调去外面出差,小孩在补习,今天只有他在。所以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在说晚上的电影吗
坐在她的脚边,陪她一起看幼稚的动画,看了看她的脚踝,轻轻攥进掌心。如果累的话可以不去哦,在家里休息就好了。
脚踝被哥哥捏着,接着哥哥又按压起她酸酸的小腿,绘梨低头看着他,想到以前每次自己瘫倒在沙发上喊累,哥哥都会过来这样帮她按摩,从小到大没有喊过一句累,就感觉眼睛变得湿漉漉的。
明明杰只比她大了一点点,但一直都在照顾她。她却一点回报都没有实在是太坏了。
其实、其实也不是很累。她哭着说“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杰”
像是从前一直做的那样,妹妹哭着对他诉说自己的心事,问他应该怎么办,好像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像是从前那样,听他的话去做。
明明一直以来都只有杰的,但是后来、后来又记起了神子大人。
肌肤被哥哥手上的戒指触碰,少女想到那一天,自己给哥哥戴上戒指的时候,在心里许下的诺言,就感觉愧疚极了。
感觉像是有两个绘梨在打架,一个说神子大人等了绘梨这么久,绘梨不可以辜负他,另外一个又说绘梨也喜欢哥哥,不想看见杰伤心。
这些话不敢和神子大人说,但是却可以在杰的面前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因为杰是会理解她体谅她,永永远远引领着她的人。
她抹着眼泪,迷茫又无助地看向他绘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杰教教我好不好
好乖。明明知道他也喜欢着她,却还是问这种话。
其实今天是特地支开了所有人,想要做一点错
事的。
但是看着她,看着掉眼泪的,被自己捧在掌心照顾了这么多年,一点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的妹妹,就又有万般怜爰浮上心头。
这是他的绘梨。
不是仰望着谁的小玩伴,也不是总是低着脑袋掉眼泪,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一直被欺负的小可怜,而是被他捧在掌心的绘梨。
初见的时候像是一只流浪的小猫,带着警惕的目光看他,后来又一次不小心把她吓坏,花了很长很长时间,用光了全部的零用钱和耐心去投喂去靠近,才终于又得到了她的信赖。
后来的十多年,每一天都在加深这样的信赖,每分每秒都在让她更加依赖自己。
不是没想过趁这种时候做些什么,毕竟他的底色是卑劣的。
占有、侵犯、掠夺,不顾一切弄坏她,打碎一切的信任和依赖也没所谓,这样的念想依旧会每时每刻冒出来。
但是啊,在阴暗扭曲的道路尽头,跳着一颗纯白的心。一切的起始都源自于爱。珍重的、深刻的爱。
希望她开心,想看见她的笑颜,想呵护她、照顾她,把她高高举起来,让她站在自己的世界顶端,不叫她皱一丁点眉头。
所以哪怕知道她想起那些事情会发生什么,哪怕心里知道对自己最有利的行为该怎么做,他也不忍心看着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依旧信任依赖着自己,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夏油杰垂下眸,攥着妹妹细瘦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捏碎的腿骨,忍耐着把小小一只的妹妹彻底弄碎弄坏的念头,笑了笑,说“那绘梨可以把哥哥的电影票退回来。”
“我和悟不一样。”
他低着头,侧颜清隽,像是在思考着这样的话会取得什么样的结果,又像是单纯在失落伤心“他会因为不被你选择而生气,但我不会。我可以忍受第二种结局。”
名分而已。他想,只要她的信赖还在自己这一边,有些事不过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