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阵呢,阿阵用什么发泄情绪呀”
杀人。
黑泽阵扣住她的手,缓慢平静地说道“我还在寻找发泄的方法。”
“哦阿阵从来不哭,也不会发脾气,好像一个冷冰冰的大冰块。”接着,她有点委屈地问“阿阵总是对我凶巴巴的,那算是一种发泄吗”
我想那大概不算。
他只是脸色稍微冷一点,语气稍微重一点,他的小姐就像是小动物一样发起抖来,好像这种程度就快将她吓坏了。
她没见过他真正凶起来的样子。
“哦。”她皱了皱鼻子,接着又嗅嗅他好讨厌,是谁一直在阿阵面前抽烟呀。
黑泽阵没说话。换了衣服、洗过澡,还用了香水,竟然还留着烟味吗
烟臭臭的。
她像是一只小熊,咕哝着抽烟的人真讨厌,黑泽阵平静地点点头,附和着她,并且在她的要求下,承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抽烟。
如果对小姐说谎是一种罪行的话,地狱十八层大概不够将他处决。把她哄睡着以后,黑泽阵站起来,跑到阳台上点起一根烟。
黑衣组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那些人太傲慢了,而且好像有点缺乏人手,黑泽阵很轻易就获得了一次临时的招揽。
少年将脸藏在阴影里,只有烟头的丁点火星在燎动。
他站了一整夜,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直到凌晨五点,才散掉阳台的烟味,洗了两次澡,走到卧室里面,
她睡相很不好,喜欢夹被子,黑泽阵努力了几年也没纠正过来。没有家以后,她变得更加缺乏安全感,一个人睡的时候总是紧紧蜷缩起来,像是一只可怜的猫宝宝。
黑泽阵把她抱起来。
睡梦中的少女好像意识到自己彻底安全了,蹭蹭他的胸口,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声也变得平稳、均匀,
少年低头,凝视着她小小的脸庞。从下一次任务开始,他将彻彻底底陷入黑暗,潜入那个组织里,化作一道深不见底的漆黑的影。
她选择了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通过治疗病人来洗涤他们手上沾染的血液,救赎别人,也救赎她自己。那是一个光明灿烂,与他无关的世界。
那之后的日子过得非常规律。
白天在学校上课,下课以后先去老师们那里带上小明美,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到家把狗狗带出来,遛遛狗,买点小零食,再回到诊所。
她的身体不好,点了一次不太干净的外送拉了好几天的肚子,从那以后,老师们就轮流出来给她和明美做晚餐。
诊所多了一块小黑板,上面是她和小明美一起写的每日菜单,宫野厚司拍拍她们的脑袋,一边佯装生气说竟然还点上菜了,一边又贴心地把小黑板换成了大黑板,给了她们更多的提要求的空间。
阿阵赚钱回来给她挥霍,老师们负责给她做饭,学校好吃的午餐,绘梨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多方共同饲养的小米虫。
小米虫的时间消磨得好快好快,好像只是吃了几顿饭,眨了眨眼睛,就到了一年的尾声。
从圣诞节开始,诊所就暂时对外关闭了,宫野夫妇难得停止了小房间里面的事情,因为她和小明美想吃一顿圣诞大餐。
绘梨好心去帮老师们的忙,很快
就因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被赶了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面粉,朝阿阵傻乎乎地笑,然后和小明美一起围着狗狗转圈圈。
被叫去厨房帮忙的是黑泽阵。
不知道怎么回事,宫野厚司好像看他很不爽,用一种考核的态度对待他,黑泽阵抿紧唇,忍了又忍,才没有一子弹打在他脑门上。
她和小明美点了大餐,但都高估了自己的胃口,很快就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