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槐微微睁大了眼睛,眼里像是有什么信念轰然就碎了。
“你为了万娆平安生产,为了安抚大家不要恐慌,在大家面前保证下来她能平安无事,我能明白,你为了她想要我的血和司阑的神力我也能明白,但换个说法,你在做这些的时候不也是自私吗”
连久语气温和又坚定“但事实上,自私并不是什么好词,没有谁会愿意听,你自己不也是清楚的吗”
谷槐呆呆地站在原地,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连久笑了笑,没再多说,而是拿着洗好的碗回了厨房。
等她再出来时,看到谷槐和司阑站在一起,心里能预料得到,也没有过去打扰,而是又转身回食堂待了会儿。
而这头的谷槐和司阑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
好半天,谷槐才道“抱歉,不该那么说你。”
她是对司阑不够了解,仅仅凭着这些年来的那些印象出口伤人。
司阑依旧低着头在玩自己的糖纸,没有应声。
这些歉意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也不在乎,他从头到尾气的也不是这个。
谷槐一向自己做的自己当,在龙应面前说的话也算数“你们想我做什么,我都受着。”
司阑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冷冷道“她不是圣人。”
谷槐诧异。
“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司阑说,“她只是个普通人,不要用那一套来绑架她,她没有理由要为谁做什么。”
愣了好久,谷槐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将连久当做圣人看待。
“我”
司阑站直身体,睥睨着她,像是一眼将她看穿“她跟神农不一样。”
谷槐身体猛地一颤。
“我问了你三遍。”司阑语气越发冷淡,“你只说为了白罴,但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
谷槐脸上的血色逐渐瞬间褪尽。
“只要我在一天,没有任何人能将她变成下一个神农,你也不行。”司阑走到她身边,垂下眼,语气带着无上的威压,“听明白了吗”
谷槐像是瞬间被人扒了个干净,手脚冰凉,在这方天地,司阑的神力压制下,喉头涌上腥甜,周身疼痛,几乎呼吸不过来,也几欲站不稳。
她抬手扶住了一旁的泥墙,眼睛逐渐模糊。
“你说得对,我本就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在乎的。”
司阑不管她是什么状态,“说我自私也好,凶恶也罢,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云烟,所以你大可继续试试,要是再有下次,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是整个妖界都惧怕的存在了。”
“事情已经结束,你该回昆仑山了。”
说完以后,司阑头也不回走向了食堂的方向。
谷槐脱力一般靠在墙上,疼痛使她的唇变得干裂。
元青从另外一边走过来“你说你何必呢”
谷槐泪一滴滴砸下来。
元青看了眼食堂的方向,虽然不知道司阑跟谷槐说了什么,但司阑的确是很生气。
虽然司阑性子难以琢磨,但他几乎没有真正生气的时候,再结合连久就是以前的那位圣人和谷槐的这些行为一想,其实不难猜出来她在想什么。
元青说“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激,她都不会成为神农,你还是不明白吗”
“我是药兽。”谷槐缓缓蹲下,将自己抱住,崩溃地说,“我是药兽啊,可我救不了他,他死了”
“对,他死了。”元青一狠心,干脆地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可,她明明说了一样的话。”谷槐低声说,“我只是想再看看他,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