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杜丛眼里的光散了。
“完了完了,”他喃喃道“再没人能为我抵挡风霜了”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恳求沈令“那你有没有谈一个的想法呢”沈令
杜丛的遭遇,他很是同情。只可惜他怕是大概可能或许也不行。
这些日子,沈令深刻地剖析了下自己,其实他也隐隐有感觉,自己就算要恋爱,对象多半也不会是个女孩子。
但这个令人痛心的消息他没忍心直接告诉表哥。他凝视着杜丛,眼中充满悲悯,半晌摇了摇头这顿我请吧。
吃完一顿惊心动魄的晚饭,天色已经很深了。
沈令没让表哥把自己送到楼下,在一个街口外的商店前下车,和杜丛告别后,去商店买了瓶洗发露,慢吞吞走回小区,权当消食。
这个季节的夜晚是最舒适的,没有夏日的炎热,也不似冬日的寒冷,风轻盈而凉爽,拂在面颊上,让沈令内心都安定不少。
可这种安定没能持续太久,刚走了一会儿,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像是有人从最阴暗的角落投出视线,每一寸目光都吸附在脊骨上,爬上阴冷的寒意。
这一次,所有虚无的,让人怀疑纠结的恐惧都变得无比清晰。沈令终于确信这不是幻觉,是真的
有人在身后。
沈令瞬间汗毛倒立,恐怖电影留在脑海的幻象骤然清晰,他甚至觉得四面都埋伏着可
怕杀人恶魔。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头,可依然什么都没有,入眼只有空荡荡的街道。
电影里也是这样的
每次回头什么都看不见,恶魔永远都在下一个拐角等着他沈令心率急剧加快,他攥紧手里的塑料袋,快步向前,时而警惕地环顾四周。
快一点。
只要到门口就好了,门口有保安。
他们小区安保无比完善,只要坚持到门口就行。快一点。
再快一点。
沈令风一样转过拐角。
砰
他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很高大,胸肌特别硬的人啊啊啊啊啊,沈令心跳停止了。
他攥紧装着洗发露的塑料袋用力一挥,整整一升的洗发露怎么也能砸个七七八八。
可他失算了。
他完全低估了对方的武力值。
对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轻巧地往下一折,塑料袋就应声落地,砸到地面“咚”的一声。轻巧到甚至没有弄疼沈令。
沈令绝望了。
下一秒肩膀被人握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沈令,沈令沈令被吓坏了,虚无中只觉得是好熟悉的声音。
他壮着胆子抬头,借着路灯昏暗的光费力辨认着,好像好像是贺闻帆声音是贺闻帆的。
虎口的痣也是贺闻帆的
就是他
脚下骤然一软,沈令跌进贺闻帆怀里。
“呜呜呜我吓死了
确认自己是安全的,沈令再也忍不住了,压抑的呜咽起来。
贺闻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搂紧沈令把他护在怀里:“怎么了沈令出什么事了”
他抹掉沈令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子,轻声地哄:“不哭不哭,到底怎么了”
沈令把头埋到贺闻帆颈窝里,根本不敢抬起头看周围,手指死死揪着贺闻帆的衣襟。
“我、我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他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