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南珠垂着头,被人推动着,走到了旁边,那里是一整面墙的玻璃柜子,柜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骨灰盒。
有黑的,有白的,有瓷的,有木的。
可是这有什么区别啊有什么不同啊哪一种样式不同,就能让玉宝贞重新回来吗
南珠茫然地抬着头,看着比她高很多的柜子。
“选那个吧,那个比较划算。”几个陪着南珠过来的大妈,在她身后推了推她,叫她看面前的一个。
南珠的眼珠挪过去,麻木地看向那里,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那就那个吧,白瓷的,放的久。”又一个热心的大妈帮她选择。
前来吊唁的亲属,大多是玉宝贞的长辈,她们一边在旁边唉声感叹命运不公,一边窃窃私语、上下打量着不足半人高的身着丧服的小女孩。
“就是她吧宝贞离家出走都要生下来的孩子”
“听说是遗腹子”
“是啊,爸爸出生前就死了,现在妈妈也没了”
“啧啧真是可怜啊”
南珠的眼神定定地看了看柜子里的白瓷骨灰盒,轻轻应了一声“嗯。”
一块一块的烧不化的骨渣捡到白瓷罐子里,剩下的白灰全部倒进去。
南珠用小小的身体,紧紧地抱住那个冰冷的白瓷罐子,旁边又来了一个行色匆匆,仿佛刚刚赶来的奶奶拉过了玉泰英。
“泰英啊,宝贞不在了,那孩子”奶奶一边拉着玉泰英的手,一边看了看旁边垂着头的南珠。
“孩子也是白家的虽然受延不在了,他好歹是我们村子里的老人一口饭一口菜喂大的如果你不想”
“我会收养她。”玉泰英撇过头,冷冷地打断了她。
“啊什么”奶奶没有反应过来。她一直知道玉家不喜欢这个孩子,一度想要打掉,只有宝贞一心想要生下来,如今宝贞不在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管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也只能她带回去了。
“我说,我收养她。”玉泰英抬起头,神色冷冷。
“唉”奶奶眼眶霎时间湿润了,“泰英啊,我知道为难你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玉泰英的肩膀,玉泰英的脸色也变得悲哀,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南珠抱着白瓷罐子,神情恍惚。
葬礼一结束,玉泰英就带着南珠搬走了。
南珠只觉得很恍惚,整个人迷迷茫茫,时间好像突然就不经意地流走了。
她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别的事,也没有再次想起,有个人与她约定了,在公园见面的“明天”。
她只是下意识的想将那天的事情忘掉,一点不剩地全部忘掉。
在这次漫长的穿越里,她拥有了一个妈妈,又失去了那个妈妈。
从那之后,玉泰英的工作好像永远很忙,她总是一个人在家,她们搬过好多地方,南珠转过好多学校。
上学、放学、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写作业
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够了、够了。
够了
南珠猛地地睁开眼,泪流满面,天旋地转之间,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
她醒来了,在现代的首尔,汉南洞的她的房子里。
阿尔走过来,轻轻地低头嗅了嗅她的眼泪。
南珠侧过身子蜷缩起来,手指将手机的屏幕按亮。
2018年3月21日10时35分。
她手指颤抖着滑动屏幕解锁,在账号上发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najby给去世的人写信的话,她还会收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