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见状,连忙垂下头,可她脸上的不满和不屑到底还是流露了几分。齐东珠并非不通事理之人,也没有过分自我的毛病,稍作猜想也知道魏氏恐怕是觉得自己不争抢去满月宴机会的行为碍了她露脸儿的路。
心知如此,可齐东珠却有些不知如何表达。她费力劳动她那因吃饱喝足又怀抱奶比而无比满足又迟钝的大脑,片刻后说道
“这小阿哥的满月宴,我不通规矩,去了确实不得当,可你却是不同的。你虽然初来乍到,也是小阿哥正经的乳母,想来管事嬷嬷没有理由阻你前去的。”
听闻此言,魏氏抬眸斟酌地看着齐东珠,片刻后垂下眼眸,低眉顺眼道
“妹妹在这宫中无权无势,也全凭姐姐和管事嬷嬷安排了。”
说完,她倒还觉得不足,又不死心地赘述道
“倒是可惜了姐姐。这刚得了皇上的赏赐,若是明日满月宴再见龙颜,说不准还真能被贵人记在心里,日后飞黄腾达呢。”
齐东珠讪笑一声,她怀中昏昏欲睡的比格阿哥打了个颤儿,又撑起了小眼皮,齐东珠看着他这困得稀里糊涂,眼神迷离的小模样,心中爱恋不止,连忙噤声,低声轻轻呵气,哄得他用小肥爪爪抱着齐东珠的手指,又闭上了眼睛。
见比格阿哥呼吸匀称,带着幼崽独有的,令人心安的呼噜声入睡了,齐东珠才轻声回道
“我只是个乳母,喂养小阿哥才是我分内之事,旁的事我倒也不敢妄想了。”
这真心实意的话儿落在魏氏耳中,却只觉得她装模作样,故作姿态,心下十分腻歪,面儿上却只能笑道
“还是姐姐明事理。”
她说着,见小阿哥已经入睡,今夜怕是连讨好小阿哥的时机也错过了,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心中盘算着明日给那贪婪的管事嬷嬷塞些什么东西,才能与其他两位值白日的奶母同行,一道去那贵人云集的满月宴露脸儿。
“小阿哥睡了,姐姐可要小憩片刻我来看护便好。”
虽然心思早已不在此处,魏氏面儿上功夫还是做足了的。她丈夫也是军中一小官儿,家中族人也多,她自持身份,认为自己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妇人,礼仪那是片刻不落的。
齐东珠垂头看着即使睡着,仍然扒拉着她手指不放的比格阿哥,莫名觉得比格阿哥今日格外缺乏安全感,她怜惜幼崽,自然也不想离开他,便对魏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小阿哥睡不安稳,我抱一会儿,你先行小憩吧。”
魏氏提了提唇角,喏喏应声,便径自去寝殿外室的小榻上歇息去了。
虽然寝殿门扉未合,齐东珠还是舒了一口气。社恐如她,还是自个儿待着比较安稳。
次日晨,孙氏,宋氏和管事嬷嬷同时来拜见小阿哥,请小阿哥前往满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