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珠将这两道几位简单的餐食放入食盒之中,全然不顾后厨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匆匆向大阿哥就寝处走去。
淮德在她身后与后厨诸人寒暄片刻,也一路小跑着跟了上来,喘着气说道
纳兰姑姑,这点儿餐食完全不够贵人一顿的份例,不若我教后厨再加些菜,免得小主子怪罪。
小主子病得厉害,哪儿来的时间怪罪呢小主子的康健和舒适才是最重要的,后厨备再花样繁多的菜式,小主子也只能看,吃不下,又是何必人总不能被规矩框死。
齐东珠心中忧虑,出口的话儿也不客气,却让淮德连连点头,叠声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纳
兰姑姑是真心关心小主子的人,惠妃娘娘果然没有看走眼。”
这让齐东珠有些不自在起来,心想哪儿是惠妃没看走眼,分明惠妃根本没把她多当回事儿
可很快她就走到了哈士奇阿哥的寝殿处,无暇他顾了。刚踏进殿门儿,便有嬷嬷红着眼睛过来低声与她说道
纳兰姑姑,刚才太医为小主子诊脉,说是昨日的方子不起效,今儿个要换新方子。我已经派人去熬药了。
齐东珠点点头。中医的用药方式她并不太了解,没有什么可以置喙的余地,她还是准备先让哈士奇崽吃上饭食。
内殿之中,齐东珠看到哈士奇崽蔫蔫儿地趴在榻上,见齐东珠进来,便用那双冰川蓝色的眸子瞪了她一眼,却难得没有哈人,想来是还记得自己方才在齐东珠怀里昏睡过去的丢人模样。
齐东珠自然也毫不客气,径直走过来掀开了食盒,将温度适宜的鱼蓉香菇鸡丝粥取了出来,用瓷白的汤勺搅了搅,让鲜香的气味儿溢出来。
身上又被太医糊了一层黑乎乎的草药的小脏狗抽了抽黑鼻头,勉强从那些让他萎靡的药味儿中捕捉到了一点儿鱼蓉粥的香气。他的喉咙还是痛得厉害,头脑也十分昏沉,可是肚子却是咕得叫了一声,这可让小倔狗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起来,对着齐东珠哈道
“爷不吃滚开”
他一哈人,喉咙更痛,忍不住咳嗽起来,呼吸之间的血腥气盖过了鱼蓉粥的香气和刺鼻的药味儿,熏得他头晕眼花。他将自己的毛毛脸儿埋进两只雪白的小爪中间,不再看这个不知尊卑的奴婢了。
几个围在床榻周围,一脸担忧的嬷嬷反射性的相劝,却被齐东珠一个眼神止住了动作。她轻声对
那些面带忧虑和惊慌的嬷嬷说道
诸位先去外殿等候片刻吧,我自会照料大阿哥。
她说罢,便伸手提留住了哈士奇阿哥毛绒绒的后脖颈,硬生生将哈士奇阿哥的小毛脸儿提溜了起来。那几个嬷嬷和婢女哪儿见过上手提溜自己小主子后脖颈儿的奴婢,纷纷在心里慨叹不愧是宫中惠妃娘娘身边儿的人,底气就是硬,胆子就是大,而后忙不迭地相继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