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阿哥皱着小眉头,露出一个正在深思的表情,殊不知他的哈士奇毛毛脸儿露出这种表情尤为好笑。
不过爷早晚会让她看到爷精湛的骑术和被皇阿玛都写信夸赞的射术
小哈士奇崽心中信誓旦旦,可殊不知齐东珠已经到了要进宫向惠妃复命,回到四阿哥身边儿的时候了。
又过了几日,淮德传来了消息,也带来了入宫的令牌。齐东珠站在大阿哥的寝殿门外,握着那块儿冰冰凉凉的木牌,心下难免有些不舍。
但她不是哈士奇阿哥的奶母,是没有理由留在大阿哥身边儿的。而她已经将近一月未曾见到那粘人又胖乎乎的比格幼崽了,心下实在又愧疚又想念。
她握着那块儿令牌,犹豫半晌,终究
还是推开了哈士奇阿哥寝殿的门,对哈士奇阿哥坦言了她即将回宫复命的事。
哈士奇毛崽支在案几一侧翻书的毛绒绒的背影一顿,并没有回应齐东珠。过了好半晌,他转过毛绒绒的小身子,一双冰川蓝的眼眸看着齐东珠,一张俊秀的哈士奇的小毛脸儿上没什么富余的表情,只剩下一点儿西伯利亚狼似的漠然。
齐东珠看着他,心中微微一颤,莫名又想到他在康熙面前对她的回护。
虽然哈士奇阿哥出身这样一个扭曲又泯灭人性的封建皇族,长于这样一个是人命如草芥,毫无人权的野蛮时代,自幼被奴婢趋奉照顾,哪怕是吃饭宽衣都从不用自己动手。他还没有成长为一个草菅人命,权欲熏心的封建皇族。
他还只是一个被宠坏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儿的小毛崽。他感受得到齐东珠对他的善意,并且也回报以善意。他还没有被这个时代扭曲的封建制度和主奴之间的壁垒驯化,还没有失去人性,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若是若是她有机会,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改变他的轨迹能不能改变未来的腥风血雨,让他们都有不同的结局
齐东珠的心鼓噪起来,却又突然偃旗息鼓了。她做不到,她没有这样的能力,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清的体统和规矩。她只是一个自身都难保,只靠狐假虎威和系统帮助而幸存至今的奶母。
齐东珠又垂下了眼,耳畔却突然听到哈士奇患有些冷淡的声音
三日后,你回母妃身边复命吧。
他说着,不再像往日一样轻轻摆动他刚长出新毛的大尾巴,而只是沉默地坐在案前,给齐东珠留下一个毛绒绒的背影。
齐东珠心下有些酸涩和不舍,却也只对着哈士奇阿哥毛绒绒的背影福了福身。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对哈士奇阿哥行礼,这个动作依旧不标准,也没有半分敬畏,只是寄托了齐东珠未尽的遗憾和歉意。
或许她日后不再会有机会见到这个哈士奇毛崽了。
她轻轻走了出去,合上了门。接下来几日,她一边休憩一边写着那个康熙要她写出来的关于牛痘法治天花的折子,并没有再去照顾哈士奇阿哥,而只是每日进小厨房为他准备两道吃食,混进其他厨子做好的饭菜里送进哈士奇阿哥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