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朝廷休沐,阿黎的学堂也放假了。
吃过早饭,她就随爹爹去城外的靖水别庄。
靖水湖畔地处幽静且风景秀丽,大大小小别院坐落在蜿蜒的山道旁,其中山腰最宽敞的那座,便是阿黎的娘亲戚婉月所在。
这座别院是卫国公送给女儿的嫁妆,戚婉月跟宋缊白闹僵后,径自搬来了这里。
说起来,戚婉月和宋缊白也曾被誉为金童玉女。两人游园时共赏一树梅花,隔墙对诗。事后,各自派人悄悄打听对方是何人,得知身份后,互相爱慕。
后来,宋缊白斗胆上门求娶。
一个是日渐没落的襄阳侯府,一个是家世显赫的国公簪缨,门第自是不登对的。但戚婉月坚持下嫁,父母无奈只得同意。
戚婉月和宋缊白成亲后,两人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任谁瞧了都羡慕。却不想,戚婉月入门多年,肚子一直没动静,直到第六年戚婉月才生下阿黎。
生完阿黎后戚婉月身子亏损,宋缊白怜惜她,在房事上也开始节制。
但戚婉月想偏了,子嗣本就是她一块心病,后来宋缊白从外乡带回一对母子后,她的心病彻底变成死结。
戚婉月出身高门大户,自有傲骨,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从不纠缠。
没多久,她提出和离,可宋缊白死活不愿。于是,戚婉月利索地命人收拾东西离开了襄阳侯府。
如今,已过去了一年多。
路上,阿黎问“爹爹,娘亲会跟我们回来吗”
宋缊白端坐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他也不确定。
或许,戚婉月连见他都不愿。
宋缊白今日换了身便服,若仔细瞧,会发现这衣服还是崭新的,连料子也是鲜亮的颜色。
他年轻时本就生得俊美,如今而立之年,俊美仍在,气质更添了些成稳。像是经过岁月酝酿的酒,越加醇香。
这副样子,本该是惹人爱的,可戚婉月再不愿多看他一眼。
从前那个温柔小意的妻子,变得清冷凌厉,难以靠近。
半晌,宋缊白叹气“阿黎,兴许娘亲听你的话,若是见到你娘亲,定要”
他声音压低了几分,诱哄“要为爹爹美言几句。”
阿黎仰着小脸“怎么美言呀”
“多说爹爹的好话。”
“说爹爹什么好话呢”
“呃就说爹爹在家吃不好睡不好,还常常生病没人照看。”
阿黎黛眉拧起“这怎么是好话呢而且爹爹生病了有人照看啊,爹爹不能撒谎哦。”
“”
宋缊白无奈“那你说爹爹在家吃不好睡不好就行,另外”
忖了忖,他补充道“说爹爹非常想娘亲。”
“嗯。”
阿黎重重点头“我也非常想娘亲。”
“阿黎乖”
宋缊白满意地撸了把女儿的脑袋。
马车巳时到了地方,眼下还是初春,正值乍暖还寒之际。
阿黎下车,冷空气袭来,她缩起脖颈。
宋缊白瞧见了,理直气壮去敲门。
小厮开门见是他来,为难得很“老爷,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夫人她”
宋缊白矜持道“你进去回禀,就说我带阿黎过来。天气冷,莫让阿黎久等。”
小厮探头一看,见四姑娘站在父亲身后。她穿着件白狐裘,毛茸茸的像只兔子似的,大眼睛水灵灵地望着你,那模样招人得很。
“哎哎小的这就去通传。”
小厮去了,约莫过了半刻钟又跑回来,见到宋缊白苦着脸说“夫人让小的把四姑娘接进去,至于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