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瓣翕动许久,终究还是哑着嗓子开口“司姑娘。”
“嗯”
“你方才,可是做噩梦了”
“”
司黎喉口一阵发梗,她方才说了些什么吗,她有说梦话吗
她余光瞥向晏行寂,却发现他并未在看她,而是茫然地看着亭外的小院,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
司黎轻舒口气,她应当是没说什么,否则晏行寂这厮早就该发疯了。
“无碍,梦见了些不好的事。”
晏行寂沉默着并未应声,久到司黎又开始困乏之时,耳畔传来青年微凉的声线“司姑娘,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如飞蛾扑火,誓死不悔”
司黎的困意消散,无所谓地笑笑,末了轻声道“当然有了,我活了这么些年,谁还没有过犯傻的时候。”
“可还喜欢”
“不喜欢了。”
“为何,他做错了什么吗”
这一次司黎许久未应声,晏行寂别过头来看她,司黎只是沉默地望着雾蒙蒙的虚空。
“司姑娘,为何”
司黎摇了摇头“没有为何,他没做错什么。”
错的是因果,是无常,是她明知道晏行寂这人没有心,却还是要为了任务去接近他,将那十年的自己活得不成人样。
司黎轻笑出声,抬手搭在额上朝椅背中靠去,闭眼假寐悠哉清淡的模样。
她听到晏行寂沙哑的声音“曾经有一个女子喜欢我,她说只喜欢我,永远都会喜欢我。”
可是他太过无趣,太过冷漠,于是她走了。
司黎唇角的笑意有一瞬间几乎要破碎。
她蓦地笑出了声,睁眼看着晏行寂,目光有一瞬间的犀利,细看带着怜悯“剑尊,人都会变的。”
司黎别开眼起身,下一瞬,紧闭的院门被打开,从外头走进来几人。
为首的人容貌俊逸清秀,眉眼温和安宁,穿着一身浅蓝衣衫,背上的竹筐似是装满了草药,露出一点尖尖。
是陆鹤亭。
而陆鹤亭的身后,一穿着粗布粉裙的女子面容清秀,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样,明明年纪不大,眉眼间却满是坚韧,与外表的柔弱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女子司黎不认识。
但这女子身后的少年,司黎瞧清楚后浅眸瞬间一亮。
“阿阙”
她慌忙便朝院门走去,唇角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少女纤细的身形奔向门口处高大挺拔的少年,垂下的乌发在虚空中一晃一晃,紫裙荡漾出波澜,勾勒了晚霞的余晖。
晏行寂的黑眸陡然间阴沉,冷白的手背上青筋毕露,生生掰断了扶手的一角,凸起的木刺嵌入掌心,血珠断线般滴落在地,他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依旧冷冷睨着那少女少年。
少女明媚的笑容倒映在眼底,他从未觉得如此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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