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自去忙吧,我来陪着母亲和妹妹。”杜丹萝遥遥地立在离齐衡玉极远的地方,笑意盈盈地说道。
齐衡玉回身去望她,天边的曦光一半笼在她身上,眩目又刺眼,让他匆匆地收回了自己目光。
齐衡玉已七日不曾踏足竹苑。
起先婉竹尚且还沉得住气,只以为是齐衡玉事多压身,抽不出空来竹苑。
可日子过去的越久,她便再无法保持平静,不得已只能让邓厨娘的侄儿红喜去打听消息。
红喜与齐国公府门房上的小厮交好,塞过去不少糖块花生,倒也问出了一点消息。
其一是齐老太太六十大寿近在眼前,齐国公府内的各房各院都为了此事忙碌,世子爷抽不出身来也是有的。
其二则是最近辽恩公夫人频频带着她家庶出的五小姐来齐国公府赏玩一事。
婉竹听得此话后,身子霎时一僵,手上捏着的绣针差点刺破自己的指尖。
她赏了红喜银钱,把金玉唤进了屋内。
此时的婉竹不苟言笑,正端坐在临床大炕上,水凌凌的明眸里漾着丝丝缕缕的慌乱,她问道“那夜我烧糊涂了,可有在世子爷跟前说什么胡话”
她与齐衡玉相处的这些短暂时日里,笑容、言语、性子都是拿捏着他的喜好而生,唯一出自真心、不受控制的便是那夜高烧之时所说的胡话。
金玉瞥了容碧一眼,率先答道“姑娘只是喊疼,其余什么都没说。”
谁知婉竹听了这话之后面色愈发沉闷,整个人周身仿佛笼罩着团团乌云一般,让人瞧了便心生郁结。
她什么都没说,齐衡玉便不再踏足竹苑。
可见她在齐衡玉身上使的劲还不够。
金玉把话卡在喉咙口转了三四遭,忖度着开口道“奴婢听府里交好的姐妹们说,世子爷要纳夫人的庶妹为贵妾。”
漫长的沉默后,婉竹抬起清清亮亮的眸子,望向了金玉“昨日我收到了一封信,上头有些字我不太认得。金玉,你帮我念一念吧。”
金玉瑟缩地抖了抖身子,并不敢直视着婉竹姣丽的面庞,接过那信之后瞧了眼上头的字,霎时脸色一白。
“姑娘,我”她张着嘴愣了半晌,只挤出这三个字来。
“你将我每一日的饮食起居都记在了上头,每一夜都塞在枕头下,生怕被人发觉。”婉竹嘴角还挂着柔和的笑意,与平日里娴静柔善的模样没有半分不同,可偏偏却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
婉竹笑问“清河县主若想整治我,不会用这样迂回的法子。你身后的主子,是谁”
金玉跪在地上讷讷不答话,豆大的汗珠从她额角滚落。老实憨厚惯了的人,便是说谎也带着几分拙劣。
半晌,金玉仍是一声不吭。
婉竹这才敛起了笑意,凝眸望着她说“金玉,我不是为了罚你,而是有求于你。”
金玉猛然抬头。
便见婉竹杏眸里殩着炙热的光亮,一字一句地与她说“我想进齐国公府的内院,还请你背后的那位主子为我指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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