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镯褪下来。”齐老太太面色不改,只冷冷淡淡地吩咐她道。
良嬷嬷上前扯下了婉竹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将其呈在了老太太跟前,荣氏也适时地上前了两步,在一旁轻声说道我听人说过,有许多镯子都有暗扣,这镯子兴许也有。
齐老太太自己懒意做这样的琐碎事,便由良嬷嬷来查检这玉镯是否有暗扣,只见她拿着玉镯摸索了一阵,便在里侧的凹凸不平的纹路里找到了一处凸起。
一按动那凸起的地方,镯身上便凹陷下去一个小洞,里头赫然呈放着些桃粉状的粉末。荣氏立时大惊失色道这这镯子里竟真装了桃粉。
齐老太太面色黑沉无比,望向婉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连李
氏也暗地里叹息了好几声,虽不明白婉竹为何要与齐容燕过不去,可确切的物证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
齐衡玉一声不吭,心里不信婉竹会做出这样拙劣、又得不到半点好处的恶事来,便道祖母,婉姨娘终日窝在碧桐院内,不可能与三妹妹结仇,也没有理由去害三妹妹。
“玉哥儿,那你说她为何要在这镯子里装这些粉末”齐老太太也并非已认定了幕后黑手就是婉竹,正如齐衡玉所说,婉竹与燕姐儿无冤无仇,实在是没有害燕姐儿的理由。
齐老太太与齐衡玉正在便持之时,一直紧盯着白玉镯子睢的荣氏倏地便讶然出声道“这镯子怎么睢着有些眼熟。
杜丹萝也上前了一步,借着影影绰绰的烛火仔细地打量那白玉镯子,而后便花容失色般道这是敬茶那日,我赠给婉姨娘的白玉镯子。”
这话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齐老太太望向婉竹的眸光愈发不善,只道是你害了燕姐儿,而后想嫁祸给丹萝。若当真如此,这妾室的心机也是难以叵测,断断不能留在齐国公府才是。
荣氏悲怆尖利的嗓音也陡然响了起来你好狠的心肠,自己做人妾室,见不得燕姐儿嫁给如意夫婚便罢了,还使了阴毒的招数要给萝姐儿泼脏水,若不是良嬷嬷先闻出了这味道,只怕你还要主动把这玉镯子交给老祖宗,再言明这玉镯是从萝姐儿那儿得来的,来一记灯下黑,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这玉镯子我平日里自己也不舍得戴,因想着往后你伺候世子爷也十分辛苦,这才常了你。”杜
丹萝红着眼,一脸委屈地说道谁曾想你竟想出了这样恶毒的招数来害我。
齐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心惊,望向婉竹的目光也愈发冰冷。
唯独齐衡玉半点也不信荣氏与杜丹萝这一番双簧般的话语,他想出声为婉竹争辩,可又怕齐老太太在气头上时会越劝越热恼了她,便只想着该如何保下婉竹。
恰在这时,静静听着荣氏与杜丹萝说话的婉竹却眸光锃亮地朝着齐老太太磕了个一个头,不疾不徐地道回老太太的话,这白玉镯子里装的并不是桃粉。
话音一落,齐老太太先是一愣,李氏也望向了婉竹,荣氏为杜
丹萝擦眼泪的动作便在了半空中。齐衡玉立时便吩咐立在门廊处的婆子,道去把朱太医再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