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就把话给你讲明白了,你若是嫁给了屠令,往后一世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你若是嫁给了薛百川,往后你就只是个秀才娘子,等你三姐姐得了诰命夫人的头衔,你还要下跪给她行礼。
话音一落。
齐容枝便瞪大了杏眸,听着胡氏冷冷淡淡的话语,一颗心仿佛被人放在油锅上煎烤了一般。
她自小便与齐容燕针锋相对,得知齐容燕嫁了个坡子之后她没少在背地里嘲笑齐容燕,可正如娘亲所说一般,她若是嫁给了薛百川为妻,往后便要一辈子被齐容燕压在脚底下。
她怔然地抬首,心中存着纠葛的同时也不忘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胡氏“母亲别欺少年穷,以薛哥哥的才情,明年春闱必能高中。
听了这话之后,胡氏才明白她从前都是教养错了自己这个女儿,阖该多教她些人情世故,省得她蠢笨成了这副田地才是。
“便当他明年春闱能一举高中,可高中了之后呢以他单薄的家底怎么去钻营,多少好差事靠的是人的真才实学你以为谁人都是你的大哥哥吗得了陛下的青眼之后便进了玄鹰司当值。本朝世家同气连枝,对寒门子弟多有排挤。像他这样没根基的人入朝为官,几十年过去还是个七品小官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胡氏也只能说到这里,她知晓女儿是少女怀春,喜欢一个人没有半分错处,她也不想把薛百川汲汲营营的真正目的告诉女儿,空惹得女儿伤心一场。
如今齐容枝垂着首半天没有言语,胡氏便知晓女儿是把她的劝诫之语听进了耳中,她便改换了方才疾言厉色的语调,只对齐容枝说“一会儿我会让人偷偷地给你熬了避子汤来,你喝下后,母亲会再为你寻一桩好婚事,你可不要再昏了头。
处置好了齐容枝以后,胡氏薄冷的目光便又游移到了被绑着身子的琼织等丫鬟身上,她冷声道“你们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一人领二十大板,往后小心翼翼地伺候你们姑娘,再有这种情况,别怪我连你们的家人也不肯放过。
琼织以头叩地,谢过了胡氏的网开一面。
等胡氏离去后,齐容枝便仍是维持着坐在梳妆镜前的僵硬动作,耳畔传来琼织等丫鬟被打板子的声响,她却是无心去关心自己的丫鬟,只惦记着如谪仙般的薛百川。
她一时伤心难当,便倒在
桌案前痛哭了一场。
胡氏有心想瞒着齐老太太与李氏那一边。
齐容枝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来,已是把齐国公府的面子踩在了脚底下,若是让齐老太太知晓了,只怕会一怒之下以家法来处置齐容枝。
那半丈厚的铜棒打在人身上奇痛无比,且齐容枝秉性体弱,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惩罚
所以胡氏百般嘱咐丫鬟婆子们,不许走漏了半点分身去。至于显国公夫人庞氏那里,收了胡氏不菲的银财之后,她倒也替齐容枝做了遮掩,并没有去外头说半句损毁齐容枝的名声的话语。
只是两家的婚事却也是不成了。
两日后,胡氏一边理家管事,一边替齐容枝挑选合适的夫婿,将来在成婚时使些手段那元帕一事也能遮掩过去。
她方才从花厅里走了出来,却被紫雨请到了朱鎏堂,胡氏笑盈盈地给紫雨塞了一锭沉甸甸的银两,却被紫雨硬生生地塞了回来。
胡氏脸色一凛,心中浮起些不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