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横肉,指着陆樱楠,“但是她,必须死,你自己跳,还是要我给你绑石头。”
陆樱楠满眼的泪,看阿婆,“求你放过我妈,让我妈跟小罗走,我自己跳。”
看着小罗,“我不孝顺,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在海里,我们是海边人,老人说死在海里要当冤魂,世代不得超生,魂魄生生世世不得归家,永无香火。”
“求你照顾我妈,带她去找滔滔,他好本事的,他来接我我多高兴,我没福气,以后不能看他发达,不能看他爸爸后悔了。”
小罗头都要磕破了,抱着丧狗大腿,“老大啊,我真的求你,她人真的很好的,真的很可怜的,她还有个儿子,才十二岁,在中环交易所那边摆摊的,赚辛苦钱还要给交保护费,还给警察公署的人交花红,攒下来的钱都买了船票,好孝顺的,你可怜可怜他们一家人吧。”
“真的,他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你要是不甘心呢,捅她一刀好了,或者捅我一刀行不行啊”
小罗真跟他爸爸一样,比他爸爸还要老实本分的,开小巴汽车的,起早贪黑做事,讲话也是扎扎实实的。
捅你一刀这话能说吗
丧狗都觉得费劲,“要钱你们有吗穷鬼都不去你们家啊,要逼我动手是不是”
旁边手下,拽着绳子,“老大,没有石头。”
“笨死了,那不是有箱子,封箱子里面扔下去。”
陆樱楠这辈子,最大的恐惧就是被封在箱子里,她紧紧闭着眼睛,脑海里面一下子闪过的东西很多,这辈子上万个镜头都在闪现的。
最深刻的噩梦,就是当年她被大房装在这样的箱子里面,大房亲眼看着一根一根长钉把箱子钉起来。
额头冷汗冰凉,海上月是离人月,海上风是凄冷风,海上人也是断魂人罢了。
她才觉醒,这辈子执念太深,错太多了。
年轻时候,做人真的不要太尖锐,太偏执,太按照自己感觉为中心了,会把一辈子蹉跎的。
她半生没有走出来,如今才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来得及做罢了。
给丧狗磕头,“求您,放过我妈,我自己来。”
小罗急得跳脚,又去拉她,“喂,想想,有没有有钱的亲戚啊,借点钱先用,我家里钱都给亲戚买船票了,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又强笑安抚丧狗,“钱嘛,老大,我们潮汕人喜欢生儿子嘛,有人就是有财嘛,你也听到了,她儿子很能干的。”
丧狗无动于衷,什么是江湖人,江湖人是过河卒,江湖路是不归路,有去无回的,只能进不能退。
当初陆樱楠背后捅刀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结局的。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总也快意,能忍的脾气也少有去混江湖的。
阿婆挣扎着,拼尽全力梗着脖子,“他爸爸,是冯展宽,香港股票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