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爷爷是沈述姥爷的朋友,这几天身体不好,到儿子这边来小住一段时间。阿涵是个沉静的性子,不太喜欢跟同龄人玩耍,反而喜欢跟老一辈的下棋、闲聊,用阿赐的话老说就是“他准是哪儿有点毛病”。
阿涵也不搭理他,嫌他跳脱又幼稚。
说完阿涵,她又担心起阿赐来“他都快要高考了,你还让他出门玩题目都刷完了”
“他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且,高考虽然重要,也要劳逸结合,总不能天天闷在房间里刷题吧”沈述说。
她就是太紧张了。
虞惜一想也是,点了点头。
她去洗了澡,换上了前几天新买的一条旗袍。
不是那种鲜亮华丽的款式,而是浅绿色亚麻宽,有些宽松、复古,在肩上搭了条米色的披帛,古韵十足。
虞惜走出来给他看,当着他的面儿转了两圈“我最近是不是胖了呀腰身这块都紧了。果然,年纪大了穿衣服都不好看了。”
回头却见沈述一直在笑,她哼一声“你笑什么”
“笑你矫情。”他还真不避讳。见她眉毛一挑就要生气,他忙补充,“你这身材,比那些刚出校门的学生还要好,整天还嫌弃自己这里胖了那里柴了的,不是矫情是什么你老说年纪大了,我又是什么老头子一个了。”
虞惜小跑过去抱住他“那我就是老太婆老头子和老太婆,天生一对”
沈述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牵着她一道出门。
往年的结婚纪念日他们都会很认真地庆祝,这两年却渐渐淡了。人到了这个年纪就不太注重那些仪式了,反而更倾向于两个人牵着手、沿着江畔走一走。那种简单温馨的幸福,似乎远远胜过浪漫而盛大的仪式。
虞惜走了会儿就觉得累了,故意拖着他往后扯。
沈述好几次停下来看她。
她冲他笑,说,沈先生,我好累啊,你背我好不好
沈述抽回了自己的手,往前面走去。
虞惜哼一声,亦步亦趋跟上去,结果发现他只是走到前面的假石前蹲下来,抬抬下巴,示意她站上去。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乖乖站上去,趴在了他的背脊上。
他的背脊还是像以前一样宽阔,但是,精力到底是不比从前了,他有时候也会犯困,不像以前一样像个永动机一样可以不间断地工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需要关心他是不是太过劳累,会不会生病。
“怎么不说话了”沈述回头问她。
虞惜将手搭在他脖颈处,说“就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会一起老去,白发苍苍的,拄着拐杖互相搀着走。那时候,你应该就背不动我了。”
沈述笑了,很坦荡“那我还挺期待的。至少那时候,你不好意思再让我背着你了。”
“嫌我重,不想背我啊”她恨恨道。
沈述抱着她的小屁股往上掂了掂,说“好像是重了。”
虞惜拍他“老不休”
走得累了,他们去路边的一家小面馆坐下,各自点了一碗面。
虞惜知道他的习惯,掏出自带的筷子擦干净了递给他。
沈述给她倒醋,嘴里还是劝“少吃点,年纪大了小心牙齿掉光光。”
“咒我啊”
“是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