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述接过来却没看,扔到一边。
虞惜不太懂他的意思。
室内太安静了,沈述喜静,窗边厚重的帘布都拉满,空间莫名变得逼仄又阴暗,徒生一种诡谲的暧昧。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胡思乱想,但脑子就是有些乱糟糟的。
沈述给她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坐下,先喝口水。”
她只好坐下,捧着水杯也没有喝。
他看完表格见她手里的杯子还是满的,问她“不舒服”
她机械地摇摇头。
沈述笑了一声“那是看到我紧张”
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又摇摇头。
只是这一次幅度比刚才小了些,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言不由衷。
沈述目光很柔和地望着她“我刚刚很凶”
虞惜又摇了一下头,更没别的话了。她觉得这对话的走向好像越来越不对了,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整个人都有些困顿。
沈述说“你做的很好,这种报告不能批。”
他这会儿倒是很平和,完全没有刚才在会议上大发雷霆的样子。虞惜看他一眼,总感觉他刚刚是故作姿态,因为他真的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借题发挥,开掉了几个老油条。
那都是图南骏的人。
不过这种情况下,她不好回答,回答什么都是错,只能继续装聋作哑。
“好了,不说这个了。”沈述笑一笑,岔开了话题,“我们聊一聊别的。”
虞惜什么别的他们有什么别的好聊的
她头皮莫名麻了一下,脑中似乎有一根弦预警似的紧绷起来。
沈述定定望着她,褪去那层温柔的表象,非常直接“聊聊我们之间的关系。”
虞惜耳朵里嗡鸣了会儿“什什么关系”
沈述又笑了“你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他每一句话都轻飘飘的,但每一句都在挑战她的承受极限。
好在午饭时间到了,走廊里陆续传来脚步声。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吃饭时都没尝出什么味道。
没两天杨继兰又催着她去相亲。
“一定要去吗”
在得知这个礼拜天还有一场相亲宴时,虞惜简直都快崩溃了。事情一堆,乱糟糟的,还要去应付这种事情。
杨继兰拉着她的手说“你去见一见,这次这个真的很不错,妈已经把关过了。”又怕她招架不住这样的男人,说,“妈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虞惜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
心里对于这样千篇一律的相亲宴实在提不起丝毫兴趣。
这个晚上,她也没怎么睡好,心情就像窗外沉甸甸的乌云一样。
第二天起来,她又一大早被杨继兰叫起来,不情不愿地化了妆,换上了白色的羊绒大衣。
杨继兰一路上都在给她加油打气,但心里其实也没有底。
那样显赫的出身,会瞧得上她女儿
人送到后,她一直送她到包间门口才离开。
虞惜尴尬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衣着,犹豫很久才鼓起勇气走过去。
她不太习惯应付陌生人,何况是和一个陌生男人相亲。
有服务员过来上菜,门开。
虞惜脚步停在门口。
黄梨木桌案上,男人儒雅清俊,正低头烹茶。
一双修长的手,骨节明晰,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简单的烹茶动作,也做的像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