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力抬起的右臂,终于让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手臂似乎真的出了点问题。
文清辞在做什么
见此情形,周围人的动作全停了下来。
太医署的前院,静得针落可闻。
几息后,文清辞如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般抬眸,看着谢不逢的眼睛说“殿下,您的手臂受伤了。”
“正骨金疮,须看脉候。”文清辞不急着检查他的伤处,而是先将手指,轻轻搭在了谢不逢的脉上。
谢不逢的伤吸引了文清辞全部注意力,他像是没注意到自己手腕上刺眼的青紫与血迹似的,确认脉象无异后,小心地顺着少年的肱骨,向肩胛处按去。
随着他的动作,陌生的苦香,朝谢不逢袭了过来。
视线扫过文清辞眉心的朱砂,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忽然如蛇般眯了眯。
文清辞的动作很轻。
谢不逢的大脑自动为他滤掉痛觉于是少年只觉有一股陌生的酥麻感,正顺着对方微冷的指尖,向自己肩头蔓延。
纤白的手指,灵活地在关节、筋槽之间游走。
上一世中医世家里十几年的耳闻目染,再加现代解剖学知识,让文清辞对骨骼与肌肉的结构了如指掌。
他的动作轻柔极了,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文清辞忽然一手按着谢不逢的肩胛,一手轻轻握住了对方的右掌。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文清辞忘记了紧张,忘记了自己将被五马分尸的结局,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
在他眼中,谢不逢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文清辞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对谢不逢而言究竟有多么的陌生。
以至于少年顿了一下,忘记了将他的手甩开。
文清辞一边轻轻摇晃谢不逢的手臂,一边仔细寻找伤处。
几息后,终于屏住呼吸,向前轻轻一推。
随着一声细响,骨骼又回到了关节窝内。
“没有大碍,只是脱臼了而已。”
文清辞一点点少年的手轻放了下,笑着站起了身来。
谢不逢下意识攥拳,将手臂抬了起来与方才的无力不同,此时他的右手,已能和往常一样的自由活动。
文清辞真的治好了自己。
在大氅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文清辞的手指,后知后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不由长舒一口气还好发现的早。
谢不逢痛感缺失,注定他很难产生“受伤”的意识,周围这群人,更没有一个会关心他的身体。
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很容易出现局部骨坏死,甚至错位骨骼压迫血管、神经的情况,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用剑了,提笔都费劲。
原著里的他,八成就是这样
“殿下的手怎么伤了”谢不逢毕竟是皇子,确定文清辞还能正常行医后,贤公公气得瞋目切齿,他望向禁军,厉声道,“你们几个人看着,都没注意到殿下的右臂脱臼了吗”
太医署前院瞬间跪倒一片,可是谢不逢始终没有多看这群人一眼。
他下意识伸手,一手抱紧羊羔,一手用力按向自己的肩胛。
谢不逢觉察不到痛,但是文清辞手指轻擦过他肩臂的感觉,却不知怎的印在了这里。
柔、暖,还有些脆弱
恍惚间竟令他想起了回雍都的马车上,羊羔轻轻趴在肩头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