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是苏肴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
她僵硬地盯着前方的变异鼠王,后者也幽幽地盯着她。
无声的对峙中,鼠王直起身体、丢弃了地上的残留尸骨,朝着苏肴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跑快跑
这是苏肴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但她的四肢却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见识过变异鼠的速度后,她完全不敢保证自己转身逃跑后,它会不会一个疾步冲上来,直接从后方咬断她的脖子。
更何况,周武斌还躺在她的旁边。
五米、四米、三米变异鼠的喘气声越来越近,苏肴甚至能够闻到从它口中传来的腥臭味。
这就是她的结局了吗
死在变异鼠的嘴里。
苏肴紧紧地咬着唇,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划过几个记忆尤深的画面。
仓库空房间里,那个松软的肉松面包;
工地烟铺里,那件扔在她身上的外套;
男人卧室里,那锅暖到胃的瘦肉菜粥;
它们闪得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抓住这些碎片,就发现变异鼠王已经离她只剩下了两米远。
是轻轻一跃就能将她咬穿的距离。
苏肴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但就在最后一刻,变异鼠王突然停下脚步,它偏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甬道,耳朵极速地抖动着。
仿佛听到了什么异响。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盛,它不安地爬伏在地,犹疑许久后,终于转过身,快速地消失在黑暗里。
苏肴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任何动静。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面前空无一物。
方才还虎视眈眈的变异鼠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强撑着的那口气彻底散去,苏肴浑身发软地瘫在干草上,双腿甚至都没有了知觉。
活下来了吗
等到那股酸劲消散后,她才恢复了一些力气,抬起袖子擦干不知不觉间落下的泪水,默默地挪到了周武斌的身边。
哪怕他才是无心将她带到这里的“罪魁祸首”,但此时此刻,身边也只有他还是活人。
“周武斌,周武斌。”苏肴轻轻地摇晃着昏迷的男人,“醒醒,快醒醒”
他的体温已经降下去了,她也记得他在中途清醒过一次。
如今这种状况,他必须醒过来,两人才能趁机离开。
让苏肴失望的是,她叫了许多声,都没有成功地将周武斌叫醒。
变异鼠王莫名其妙地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等待周武斌苏醒上。
“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苏肴站起身,拖着酸软的双腿,小心谨慎地往外查探。
这是一处地形较高的死角,只要走出去,或许就能走回到积满污水的下水道里。但这条管道通向哪里,又要从哪里返回到地面,她一概不知。
苏肴捡起先前的幸存者留下的昏暗小灯,如今已经黯淡到随时都可能没电。
四周一片静寂。
苏肴需要用力摁住胸口,才能勉强平歇急促的呼吸、战鼓般的心跳。
她鼓足所有勇气走进黑暗。
甬道不长,脚底很快就踩到了一层极浅的污水。
昏暗的小灯照亮了前方,再多走几步,她的脚腕就能彻底没入水中。
没有路了。
只能顺着污水往前走,找到更加安全的庇护所。
可问题是,周武斌还处于昏迷中,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带着他离开这里。
失望的情绪充斥心头,苏肴闷闷地往回走。
灯光被她移到身前,局限在一米的范围内,可见度极其有限。
这也就导致了她根本看不见两侧的甬道壁上,悄无声息地爬满了非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