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约莫一个时辰,江言忙活完手头的工作起身,再三叮嘱沈祁修道“沈师弟,你这伤势不能大意,过两天我再来给你诊治一次。你切记静养为主,宗门大比中遇到难缠的劲敌认输就是,千万别为了争一时的高低,便不知顾惜自己的身体。”
沈祁修颔首致谢道“多谢师兄,今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江言笑眯眯地拎起药箱,“那我走了,你和小师叔去无定峰吧,掌门这会儿怕是已经等急了。”
沈祁修点了点头,望望斜靠着床柱神情慵懒的许骄,询问道“师尊,弟子要不要先回住处换件衣服”他的衣襟上沾了血,穿成这样去见掌门未免失礼。
“就穿刚才那件。”
许骄打了个哈欠,“他们凌霄宫的人不肯罢休,我也很想听听谢归远如何对我交代此事。”
沈祁修口中称是,待粗略整理了一番仪容从房间出来,看见外面独自换好了衣服的师尊,不由得哑然半晌,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无定峰大殿上,凌霄宫众人无不坐得火冒三丈,元珩和萧眠慢斯条理地垂眸品茶,等当事人终于进门的时候,四周猛地安静了一瞬。
扶月仙君的小徒弟脸色惨白,宗门校服上血迹斑斑,走一步恨不得咳两声,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昏过去似的。
扶月仙君本人则是一袭赤红劲装,飞龙护腕束袖,窄腰间挂着锋锐雪亮的银鞭,半点不像放下身段前来商谈的意思。
他大马金刀地在上首的座椅上坐了,白皙指节紧紧扣着朝露的手柄,那双清冷深邃的凤眸淬满寒霜,左右扫视了一圈,落在元珩身后立着的林清昀身上。
“清昀,去给你师弟搬把椅子来。他伤得极重,没办法一直站着。”
林清昀为难地看了师尊一眼,这里除了几位师长,他和周煊廷都是站着。周煊廷脖颈上的勒痕仍旧触目惊心,没道理只让沈祁修一个受了伤的人坐,小师叔这话分明是故意给凌霄仙尊甩脸子的。
元珩慢悠悠饮了口茶,出言责备林清昀道“你小师叔吩咐你做事,你怎么还不动”
他对面的谢归远眼皮一跳。
林清昀忍着笑道“是,师尊,弟子这就去给阿祁搬椅子。”
他挑了把格外宽大的椅子,上面铺了好几层软垫,指挥足足四个小侍童将它声势浩大地抬了进来。
许骄赞许地给林清昀递了个“做得好”的眼神,不忘把桌案上的香茗分便宜徒弟一杯,这才朝元珩道“师兄叫我来所为何事”
“你在广场上打伤凌霄宫的长老、恐吓凌霄宫的弟子。”元珩道,“仙尊要亲自问你缘由。”
“问我缘由”许骄冷笑一声,迎上谢归远沉沉的视线,“那正好,我亦要问谢掌门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