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修的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憔悴,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连那双一向明亮的眼瞳中都覆盖着朦朦胧胧的雾气,从许骄这个角度看去,他整个人的模样很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大型犬类。
少年墨黑的睫毛蔫巴巴地垂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哽咽出声“师尊,弟子是想给您送夜宵的。”
“可是您不在寝殿,又一直都没有回来弟子等不到您,便在这云阶上坐了一夜。”
许骄的心跳随着他的话忽而加速了半拍,定了定神才平复下难以言喻的情绪。
此前是他先入为主,认为便宜徒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那么久,必然不可能是去做什么好事的。
所以他联想到了沈祁修睚眦必报时的阴损手段,联想到了沈祁修杀人复仇时的冷酷无情,唯独没想到他会拖着一身的伤,等待自己吃一顿他亲手端来的夜宵。
虽说沈祁修经常在他面前故作姿态,但这一次,许骄或多或少对他存了几分歉疚。
毕竟他没有找到沈祁修勾结鬼物、取人金丹、以邪法修道的切实的证据,单凭着直觉和猜疑,宁愿杀错不愿放过,真心实意地想要置沈祁修于死地。
他看了一眼那碗凝固了的桃花羹,语气温和地嗔怪道“阿祁,为师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不用再送饭食过来了吗你怎么就是不肯听话”
沈祁修委屈地摇了摇头,讲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弟子知道您并没有辟谷,只是不想吃弟子送来的东西。”
“师尊,为什么”
他抿着唇,空出一只手扯了扯师尊的衣摆,小声地问道“弟子是不是哪里犯了错,惹您不开心了”
少年轻颤的尾音停顿在日月交替、微光亮起的刹那,许骄望着他熬得通红的双眼,不知怎地,突然很想去摸一摸他的脸颊,攀描一遍他五官凌厉的轮廓。
好在他冷静惯了,理性永远大于感性,非常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这样的人,一旦做出暧昧越界的举动,就代表他心底滋生了不死不休的掌控欲,把眼前这个身为他徒弟的少年视作了他的所有物,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染指。
沈祁修和他如今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不能继续复杂下去。许骄怕一子走错,全盘皆崩,怕迟早有一天他会克制不住,让沈祁修跟着他的那些后宫们一起血溅三尺。
况且按照原文里的剧情,男主的第一条感情线很快就要浮出水面,沈祁修会在宗门大比的赛场上遇见他众多红颜知己中的一位,许骄绝没有兴趣趟他们这一趟浑水。
他压抑着本能的悸动,盘算着在三日内另寻击杀沈祁修的机会,笑着拍了拍沈祁修的肩膀。
“阿祁没有做错什么,是为师不想看你太过辛苦,整天把心思用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沈祁修不想和他争辩,欲言又止道“那师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