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您这是要下注吗”
林清昀瞪大眼睛,脸上的神情惶惑迷茫,简直疑心他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他努力消化着小师叔话里的含义,思索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道。
“你能下,我便不能下么”
许骄曲指扣了扣木质桌案,似笑非笑地拎起一张签着林清昀名字的赌契,平摊在他眼前晃了一圈。那上面白纸黑字地写明了他在揽星榜前三甲的对赌里,押了江言、沈祁修,还有沈祁修那位红颜知己穆璃。
每人名下投注的灵石都数目可观,看来林清昀显然比他富裕得多了。
林清昀登时涨红了脸,瞅着被小师叔捏在指尖荡来荡去打着旋的纸张,难堪道“不不是,小师叔,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唯恐对方再说什么他接不上来的话,一叠声不带喘气的讲完了押注的规则、赔率的计算方式,末了口干舌燥地抿了抿嘴唇“小师叔,您听懂了吗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重新跟您复述一遍。”
这些规则很容易理解,许骄当然听得懂,简而言之,越是赌冷门的弟子获胜赔率就越高,压轴的重中之重是决赛前三甲的归属。他心底有绝对把握,榜首一定是沈祁修的,但苦恼的是,他此时不方便把那点儿微薄的家底拿出来。
试想一下,扶月仙君不惜混迹进后辈开设的赌场里,押自己最为心爱的宝贝徒弟在终局取胜,押了可怜兮兮的几十块灵石这风声要是传出去,他跌份儿跌到天平洋,百八十年都用不着在人前露面了。
赌契的右下角皆以赤红朱砂圈框,详细记录了参与者下注的金额,就连贺白羽跟苏蕴,他另外的两个弟子,也各押了沈祁修一百块灵石。
难道整个扶月峰,乃至整个太虚剑宗,只有他最穷吗
许骄头顶匪夷所思地冒出一个问号,决定不管押注的结果如何,先把萧眠拖下水,让这位成天没正形的好师兄和他绑在同一条船上。假如日后真的走漏了风声,他便效仿江言的理由,说自己也是替别人来的。
他望着一脑门冷汗的林清昀,缓和了态度安抚道“清昀,你不必那么紧张。莫非你不知晓江言为何要来此地他是专程来帮你萧师叔下注的。”
林清昀当即懵了片刻“啊”
“大比间隔十年才举办一次,宗门不会计较你们凑在一起玩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话我不好当着其余弟子的面说起,你听了便过,不许外传。”
林清昀哑然半晌,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许骄循循善诱道“我与江言一样是受人之托,代旁人走这一趟,不曾想却惊吓了你们,扰了你们的兴致,这样实在不妥。不如我今后就把要买的场次和名单交给你,由你下注,赌契上署你的名字”
林清昀心想小师叔言之有理,他以尊主的身份进出这种遮掩的地方确然有损名望,于是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的提议。许骄放心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勾选了一个冷门弟子的姓名,希冀着前期尽量攒一攒赌资,以便决赛的时候押沈祁修夺魁。
他安顿完这桩事离开赌场之际,林清昀后知后觉地叫住了他“对了,小师叔,您知不知道阿祁今日抽到的对手是谁”
“他抽到的,竟又是凌霄宫的周煊廷。”
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成百上千,鲜少有两次能遇到同一个对手的情况,许骄闻言不免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
抽签的乾坤箱内有上古阵法运转加持,公平公正,抽到哪个对手全凭运气,要不是明白这点,他几乎怀疑这是沈祁修暗地里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