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凤眸凌厉,挑眉与谢归远针锋相对“谢掌门,这里是太虚剑宗,不是你们凌霄宫的惩戒堂。你要定罪就拿出真凭实据,本座不想听一面之词。”
萧眠看了看垂眸品茶的元珩,知晓掌门师兄心中不虞,沉着脸接口道“凌霄仙尊刚才询问过周煊廷的生魂,他说杀害他的人正是阿祁。骄骄,生魂灵识残缺,不可能撒谎。”
许骄泰然自若道“阿祁今天下了对战台,我便命他把住所搬到了扶月峰主峰的玄度殿,他一直和我待在一起,不曾与周煊廷有任何接触。”
“敢问萧师兄,他是怎么害了周煊廷的”
萧眠回答不出许骄的问题,只使了个眼色暗示对方冷静冷静,先坐下好好商议。他无奈地叹道“怪就怪在这里,周煊廷说完阿祁的名字以后,生魂就彻底消散了。”
“竟这么凑巧”
生魂留存于世的时间不至于那么短,短到来不及讲完死亡的细节。许骄闻言马上抓住了破绽,似笑非笑地转向谢归远“谢掌门,本座有一事不明。你查凌霄宫弟子的死因,私下去查便是,用得着漏夜召集一众宗主,浩浩荡荡到无定峰来么”
“区区拘魂之术,不入流的散修才需借助阵法之力达成。你如果连这点微末本事都没有,就白做九州仙盟近百年的仙尊了。”
许骄意有所指地偏了偏头,轻佻道“本座不妨猜一猜,以谢掌门大乘境的神通,操控灵识说一句污蔑攀扯的话,应该不算太难吧”
谢归远从未被人如此指着鼻子讥讽过,可许骄的提问全部说到了点子上。周煊廷身为一个资质平庸的弟子,既然无法查明猝然暴毙的真实原因,就该把剩余价值发挥到最大,替宗门谋取利益。
谢归远打算尘埃落定后与元珩谈些条件,便冷冷扫了搅局的许骄一眼,大乘威压猛地散发开来,寒声质问道“扶月仙君,你在靠臆想诋毁本尊吗”
见谢归远以修为压人,保持中立的元珩放下茶盏,语气平和客套,不失偏颇地劝和道“不过是推测而已。扶月仙君一向心直口快,不重虚礼,兼之记挂自己的徒弟,凌霄仙尊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许骄却觉察到了谢归远的不自在,有意激一激对方,微笑着乘胜追击道“谢掌门,本座不是诋毁,而是肯定。你方才在周煊廷的生魂上动了手脚,意图将脏水泼给阿祁,好挽回凌霄宫这段日子丢的颜面。”
谢归远久居高位,习惯了受人吹捧敬仰,怎能任由许骄一而再再而三地口出狂言,当众令他难堪。他瞳孔骤缩,一道灵力劲风猛然袭至许骄面门“扶月仙君一派胡言,真是好大的胆子”
许骄是太虚剑宗举足轻重的人物,谢归远自然不会冒失伤了他,这一击仅算作传达不满的警告,并没有用上几分力道。
但大乘威压临身的一霎那,本想迎战的许骄突然福至心灵,冒出了扳回一局的主意。
他回忆起便宜徒弟前几天在广场里的精彩表现,悄眯眯地瞟了瞟他的掌门师兄元珩,顺势连连倒退几步,复盘了一遍活学活用。
上辈子他拍的负伤名场面数不胜数,tag三天两头就顶上热搜,还有一堆剪辑合集火遍x站,被全网誉为“战损仪态的天花板”。论细致入微的演技,沈祁修都得比他稍逊一筹。
许骄踉跄退着到缄默不语、不肯站队帮忙的元珩眼皮子底下,迅速找准了机位。他单手撑住桌角运转真元,眸光暗淡涣散,鎏银发簪清脆地“铛啷”坠地,舌尖压住一口卡着节拍溢出的鲜血。
零星血迹漫过浅淡唇瓣,凄美地滴落在他雪色的薄衫上,在他沉闷的咳喘声中,眨眼洇开一片猩红。
这口血吐得恰到好处,许骄根本不必动弹,看见他受了欺负的元珩便拍案暴起,一柄杀意蓬勃的冰蓝小剑自他掌风中凝冻成形,摧枯拉朽地朝凌霄仙尊斩去
这位太虚掌门难得地免了敬语,一贯虚怀若谷的形象荡然无存,显然是对谢归远的行为忍无可忍,动了真怒。
元珩声色俱厉道“谢归远,本座劝你莫要太过分了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自重一些为好”
许骄没想到他大师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真挺厉害,谢归远一时不及防备,居然被那柄冰剑冲击得跌撞了一下,脸瞬间变得黑如锅底。
许骄忍着笑暗暗咂舌,充分感受到了沈祁修和他惺惺作态的乐趣,原来小兔崽子那天,正是他这种绝妙的心情。
别问,问就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