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自家主殿里朝李京默下杀手,是不是觉得他狼狈逃遁就落了下风实则他引你跟随他的节奏,才真正布置了局势的发展,落了下风的又岂止是他么阿祁,你仔细想一想。”
沈祁修在黑暗中凝视着师尊,不插嘴也不辩白,保持着温驯无害的姿态,静静地聆听对方的教诲。
许骄提点道,“你年少气盛,遇事冲动是难免的,但却不能轻易被情绪左右,尤其不能被对手的情绪左右。”
究竟谁着了谁的道,沈祁修缄默不语,他宁愿师尊认为他赤诚单纯,恭恭敬敬地应着“是。弟子在主殿里和李京默挑起纷争,或许会授人口舌之柄,有损师尊的名望声誉,以后弟子一定三思而行。”
他讲完无定峰上发生的种种,叙述了一遍签订血契的事,只待师尊给他一个回复。
许骄略一沉吟,不料李京默竟直接把沈祁修带去了元珩的地界,他反倒在心里高看李京默一眼,问道“连掌门都知晓了你们的矛盾,你能确保在揽星台一举击杀他么李京默这般不避嫌地与你公开宣战,暗处隐藏着什么肮脏底牌、卑鄙伎俩,你一概都不清楚。兼之他的修为仿佛胜你半筹,你切勿盲目轻敌。”
“弟子隐藏的底牌,李京默也一概都不清楚。”
沈祁修不想听见他说李京默的修为更强,然而此刻也不想违逆顶撞他,别别扭扭地忍着排斥,皱眉抗拒道,“弟子知道自己惹师尊不虞,甘愿承担您的惩处责罚,但李京默是凌霄宫的人,和您毫不相干,您不要为了他贬低弟子。”
便宜徒弟吃一堑长一智,连炸毛都比往常炸得委婉含蓄,许骄莫名觉得十分好笑,便侧过身正对着沈祁修,用逗弄的语气嗔怪道“为师替你忧虑如焚,何曾又贬低你了阿祁一贯敏锐多心,总想着曲解为师的话。”
沈祁修察觉他言辞亲昵,忙不迭暂停了有关李京默的讨论,状似不经意地向师尊身边靠了靠。
他蹭了一下许骄搭在锦被上的手腕,朝露如今与他格外团结,不仅没有嘶嘶吐着蛇信威慑他,甚至一卷尾巴识趣地闪开了几寸,不影响他们师徒无缝贴近。
沈祁修留神不触及对方掌腹的伤口,虚虚地拢着许骄的手指,低声道“师尊,您很冷么弟子每次一碰到您,您的手始终是冰凉的。”
上辈子加这辈子,许骄的体温从来也没热过,他习以为常道“无妨,又不是冬日,为师不冷。”
沈祁修的眉峰却愈发拧紧“您这畏寒的痼疾到底因何缘故所致,萧师叔医道精深,怎么不帮您诊治调养”
许骄本人是在娱乐圈里拼事业,数九寒天泡进冰窟中拍戏积聚的病症,他之前搜索过扶月仙君的记忆,就按原身的标准答案敷衍道“没有特殊缘故,只是体质属寒的因由,你萧师叔断定此疾无损根基,不会有大碍的。”
沈祁修摩挲着他的指尖,一门心思盘算该如何照顾师尊,方便师尊和他的感情日趋稳妥,眼里除了他再容纳不下别人。
他面沉似水,郁郁地抿唇道“据说忘川秘境内并存春夏秋冬四季,支撑着暖春运转的是一枚昆仑灵珠,想必它适宜给师尊御寒,弟子设法将它取走送您。”
倘若沈祁修将灵珠取走,不亚于把秘境拆了四分之一,许骄刚要表达不赞同对方冒险,便听见少年的嗓音恹恹不悦,呼吸擦着他的脸颊掠过耳畔。
“师尊知道么,宗门大比结束后,弟子就不得不立即启程赶路,有三年的时间都看不到您。”
许骄闻言不禁觉得奇怪,小说原文中沈祁修在忘川秘境历练了六年,这是一段他修为陡增、收获颇丰的关键剧情,为什么突然变成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