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太后犹豫了,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忧虑的,毕竟朱厚熜亲妈可还活着。
此时宸太妃突然开口“哎,说到杨太傅,记得当年他在翰林院做检讨的时候我还与先帝一并见过,十九岁的进士,当真是才高八斗,不过这一晃眼,也四十几年了,我都长成老太婆了,也不知他现在什么样,身体可还好。”
张氏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是了,杨廷和可都六十多岁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可当今圣上今年才十五,怎么也比另一位值得“下注”。
自己如今已经是太后了,无论改不改口,她都是太后。与其追求那些虚名,莫不如给新皇卖个好,以保全自家后代荣宠。
旁边的清瘦女子这时候也开口相劝,此人正是正德皇帝的发妻夏皇后,因着不得丈夫喜爱,只好每日陪在张氏左右,如此婆媳之间感情倒是还好。
见连她都这样讲,张太后心中天平彻底倾斜,但终归是有些害怕杨廷和,犹豫了一番开口道“张氏一门终究是外戚,不好直接插手朝政,我一介妇人,碍于祖训,更不能出声”意思很简单,那便是她不管了,随便他们斗法。
冼如星心中摇头,“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说的就是这种吧,讲道理,倘若张家此时真的摇旗呐喊冲到最前线,按照朱厚熜帮亲不帮理的性子,日后很可能真罩着他们。
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微笑道“如此便够了,太后深明大义,贫道替天下苍生在此谢过。”
张氏矜持地点了点头,“今日劳烦道长走一趟了,周度,将前些日子西北供上来的玉如意取来,我在这此祝你通真达灵,早日得道。”
“且慢。”冼如星抬手,面上一派深沉,与张氏道“贫道来仁寿宫这一路,眼见宫内外烧着炭,虽说屋内有熏香,却依旧能嗅到烟火之气,如此实在有碍娘娘凤体。”
张氏微愣,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开口说这个。
勾了勾嘴角,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冼如星对满屋女眷道“此为香水,乃汲取百花精华,为贫道偶然得之,使用后可长久存留,再也不用忍受那烟味儿了。”
众人“啊”
再说朱厚熜那边,怒气冲冲地下来朝,原本想找冼如星吐黑泥,结果被告知对方早早被张太后叫去,瞬间慌了神。
本身他对张氏一门印象就不好,现在因为认亲爹亲妈的事儿,更是将张太后打成与杨廷和狼狈为奸的老妖婆。朱厚熜素来是个喜欢阴谋论的,这个时候张太后找女道士还能因为什么
他可是知道,虽然冼如星为修道者,可体力上与寻常女子无异,连个胖娃娃都抱不动,万一冼如星为了自己宁死不屈,张氏对再她言行逼供
想到这里,少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连忙命人备驾前往仁寿宫,路上更是不停地催促。
快点再快点
好不容易赶到了,推开准备通传的内侍,径直狂奔进去
然而刚气喘吁吁地到门口,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笑声。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冼仙师正拉着张太后的手,热情洋溢地恭维道“娘娘您这是干性皮肤,保养得真好,一点细纹都没有,现在春天了得加强补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