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朱厚熜神情微变,打断母亲的话道“如此那得罪人的事儿不是让冼仙师做了,日后万一有人记恨,使手段对付她怎么办”
蒋氏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儿子的头,“不是还有你呢吗就算冼道长真办了什么错事儿,你在身后,可以想办法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可你身为帝王,一言九鼎,若有个万一,连退路都没有。”
之后又语重心长道“为娘知道冼道长为修仙之人,但既然她之前说了愿意为你效力,那么为上位者用才是好的,说白了,你们也是君臣”
朱厚熜被母亲说得不舒服,但又不知道从何反驳。
若说君臣,那费宏等人也是君臣,可他们与冼如星却完全不同。
少年内心纷乱,随便寻了个由头,岔开话题不谈此事。
母亲也接了,宫殿也建了,朱厚熜暂时处于一众十分满足的状态,虽说在父母的称谓上略有残缺,但总归还算顺利。
然而朝堂上却依旧风波不断。
看着户部尚书送上来的奏折,嘉靖面色十分难看,半天,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这朝廷,怎么可能没钱了呢”
其实也不怪朱厚熜疑惑,藩王府类似小皇宫,朱厚熜在封地也经常跟着父亲处理府内事务。在他看来,挣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儿,哪怕没和冼如星进行那日进斗金的白糖生意,随便寻个由头,也能捞上一笔。
小小的安陆都是如此,扩大到全国,不是更简单
结果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青州平叛要钱,给正德皇帝修陵墓要钱,西南赈灾也要钱
“朕怎么记得,国库里还有些剩余。”嘉靖颤颤巍巍地问道。
户部尚书无辜地眨着眼睛,“陛下,您忘了,那些不是用来给兴献太后修宫殿了吗。”
朱厚熜“”
尴尬地轻咳两声,嘉靖坐在龙椅上,茫然道“那众位爱卿,眼下可有什么办法”
好在朝廷上还有干事儿的人,杨廷和站了出来,沉声道“启禀陛下,想要充盈国库,无非开源节流两种办法,现在事态紧急,开源自然是来不及了,那么只能从节流入手。”
朱厚熜知道杨廷和这么说心中多半已经有数,于是连忙追问如何节流。
果然,杨首辅针对朝政弊端送上了一份完整的奏疏,其中主要分为三点。
第一,裁减的锦衣各卫所以及内监局的旗校工役,节省朝廷俸禄。
第二,停止京城里不急需的工程建设,收回正德当年宣府行宫中的金银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