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寂了片刻。
嘉靖盯着女道士,表情逐渐变得玩味。
“杨一清与你说了”
冼如星默然,半天,硬着头皮道“就是、就是最近一阵子,阁老他们都很担心你”
“那你呢”朱厚熜突然开口。
“我我当然也担心啊。”冼如星愣愣地回答。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朱厚熜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随意道“那些自然是骗人的,不这样说他们怎么会消停,这些年就我所知偷偷在外联系民间门女子的大臣都有不少,为的就是往宫里塞人。如今绝了他们的念想,朝野外也清净许多。”
“但是陛下迟早都要扩充后宫。”冼如星眉头微皱,“这般说虽然能换得一时的安宁,可长此以往还是会乱起来。”
“管不了那么多,我可以为了大明做一个好皇帝,但谁说好皇帝不能有自己的私心了。”嘉靖意有所指。
冼如星微怔,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朱厚熜接着道“你怎么不问问,我的私心是什么”
“陛下贵为天子,心事旁人岂敢揣测。”冼如星尴尬地笑了笑。
朱厚熜凝视着她,眼底的偏执几乎要将人灼伤,“你应该知道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没变过,我”
“哎呀贫道突然想起来,工部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时候也不早了,就不叨扰陛下了”冼如星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也不管御前失仪,只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朱厚熜没有强留,望着她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冼如星一路飞奔,鞋底都要踩出火星子了,总算是离开了皇宫。
回头看了眼,不禁苦笑,怎么都两年多了,对方不光没好,还似乎病得更严重了。
早知道不听老杨头儿的话,继续在西北待上一阵子就好了。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拖就拖吧。叹了口气,冼如星生平难得有了几分束手无策之感,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当一次鸵鸟,埋头工作去了。
她说工部有事倒也不是撒谎,确实之前跟刘天和约好了要好好欣赏下对方的发明。
左右出了皇城,不如就趁现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