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离开的第三年,真希真依养的金鱼莫名其妙地一同死去,真依为此还大哭了一场,尽管母亲安慰她可以再买两条金鱼,她去捧着浴缸嚎啕大哭,“可是这两条金鱼是不一样的,那是是她送的。”
真希在一旁沉默不语,她很清楚妹妹真依口中的“她”是谁,但没有点破,而是态度强硬地拉过真依,“死了就死了是她先不要我们的”
究竟是在说金鱼还是在说其他的,最终答案只有真希自己知道,她用手掌擦去真依脸颊上的泪水,最后把那两条金鱼埋在后院的花丛下面,在挖坑的时候两人遇见了禅院直哉,正处于生长期的少年个子又长高了些,但身形却是有些消瘦的,眼底总是带着挥散不去的阴翳。
在得知你死去的消息时,所有人都以为禅院直哉会如晚餐那样大发雷霆,哪怕没有那么生气,至少也会表露出怒气,周遭的人都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被他迁怒,可是众人等了一天又一天,始终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发怒。
与之相反地,禅院直哉彻底收敛起他从前的少爷脾气,待人接物也变得成熟温和,所有人都庆幸于他的成长,就连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也罕见地夸奖起他的稳重,并且评价为,总算有了点家主的样子。
禅院家的其他人都明白禅院直哉一直期望成为未来的家主,放在往日,他应当是露出张扬笑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简略地“嗯”了一声,旋即离开会议室。
他的变化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无论是禅院家的侍从也好,还是禅院家的长老也好,前者只会单纯的庆幸,而后者则是会恶意揣测禅院直哉的意图,思考他又是在走哪一步路。
揣测一旦开始,除非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最先试探的是原先就打算把孙女送给禅院直哉当侧室的长老。
故技重施地,又在会议上提起这档子事情,打着禅院直哉已经成年应该需要一位女人打理内务的由头,禅院直毘人不置可否,而是将话头丢给当事人的禅院直哉。
“所以直哉你觉得呢”禅院直毘人是这么说的。
坐在父亲右手边的金发少年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注视着其余长老上交的财务报表,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完全不像三年前的他那么强烈地抵触,“你大可以试试看,反正你到时候只会见到她的尸体,哦不,我是说,如果咒灵还能给你孙女留个全尸的话。”
曾经为了维护心爱的恋人不惜反抗家族其余人的禅院直哉,现在以另外一种形式依旧维护着对方,“所以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只不过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女人,值得你为她这么做”长老觉得自己刚才落了下风,尝试找回主导权,“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作为未来的家主,难不成要为了这么个女人终生不娶说出去真是让人哄堂大笑的”
变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门,少年已经将藏在衣袖内的小刀利刃抵上那人的咽喉,“谁让你这么说她的倒不如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免得再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来”
说着,小刀又被用力地压上喉咙,皮肤上很快就出现一道血痕,逐渐有血珠渗出。
周遭的其他长老连连怒斥他的行为不合礼数,丝毫不尊重长辈,禅院直哉却忽然笑了,碧绿色的眼瞳幽幽,“等你们都死了,我再好好给你们上坟就算是补偿现在的大不敬,怎样”
小刀被撤下,换做单手死死掐住对方的喉咙,最后以那个长老声带受损后期无法参加会议收场。
这只是一场杀鸡儆猴的戏,但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都没有人会明面上这么诋毁你,禅院直哉很满意他们识相的举动。
只不过六年的时间门对他来说还是太漫长了,六年是什么概念呢是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也是无数个梦到你死去的噩梦。
禅院直哉从来不相信你会就这么消失,从第一年开始就暗中派出人手搜寻你的踪迹,因为没有亲眼见到你的死亡,他异常坚定地认为你一定还活着,而这种执念在别人看来就显得那么疯魔。
了解内情的人不多,就连他们的也觉得禅院直哉太过偏执,一旦当他意识到恋人的死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时,恐怕就会迎来崩溃,于是他们也表现出一副你还活着的假象,配合禅院直哉寻找你。
禅院直哉是在你离开后的第四年成为禅院家主的,与此同时,五条悟也顺势成为五条家主,在御三家的日常会议中两人便经常能顾碰面。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出五条悟对自己的恶意,无非是认为他导致了你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