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季沥手指夹着染了半根的烟头,眼神如刀般扫射过来,拉拢着侧边嘴角,不掩饰对郑成明的厌恶,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受害者原谅杀人犯吗
空气有几秒钟僵滞,烟圈在两人相交的视线中蒙上一层雾霭,彼此表情变得凝重。
季沥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觑他一眼
不过,我们暂时有共同目标,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合作不影响从前的恩仇旧怨,这也是商人的本性。
“哈哈,不愧是季啸天的儿子,有魄气,”郑成明昂头闷完酒,接着一脸愁,“可是,阿肆会像你计划中那样,挪用公款吗
“他在清和集团待了五年,拿出几百万不成问题,若是一个亿,季沥轻蔑笑了声,“我这个弟弟爱面子,绝不会张口问爸爸要,至于变卖资产,又不是在卖菜,你真以为凑齐一个亿很简单么。
可是
季沥放下高跷的左腿,手肘抵着膝盖,目光幽深地盯着他,调侃道怎么,心疼你儿子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虽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温暖,但让他亲手把儿子拉向犯罪边缘,尝过牢狱之苦的他还是有些犹豫存在。
郑成明默不作声,眉头紧锁着,抽烟的速度明显加快,闪烁不定的情绪,好像他出狱后做到这种地步,仍保留着一丝良知似的。
手指轻轻敲着沙发边,季沥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今天就算心软,阿肆也不会放过我,”郑成明啐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再也不想回到扫厕所倒垃圾,每个月捏着两千块苟活的苦日子了。
季沥起身,弹掉沾在裤子上的烟灰,“我去看看江岚茵。”
彼时,江岚茵已经清醒,发现自己躺在
露出钢筋水泥的二楼,手拧到后边绑着,想挣扎起身,发现腿也被绑着,只好作罢。
耳边是江水拍打巨石的声音,贯穿宁城的墨江长达五百多公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皮鞋踩着铁质楼梯,“咚咚”声逐渐清晰。看到那张脸,江岚茵一点不好奇。季沥端着盒饭蹲在她面前,饿了吧。
谢谢,我不饿。
“嘴硬对自己没好处,”季沥掀开盖子,抽出一次性筷子包装,挖了块白花花的米饭递到她嘴边,见她拒绝,好心劝道“还是吃点吧,我可不想让阿肆误会我虐待你。”
江岚茵扭开脸,牙齿咬得紧。
“你是我伺候过的第二个女人,给点面子。”举了三次未果,季沥干脆自己吃掉,不识好歹,真是无趣。
江岚茵换了个姿势,背靠墙壁,双腿向前伸。
少见她这么安静,季沥气急败坏道“是那混蛋绑的你,记恨我干嘛”江岚茵无声笑笑,依旧不搭理。
“跟踪威胁和绑人,包括勒索,都是他出的主意,”季沥很无辜,我只不过乙醚,再让他把季听肆叫来,顺便帮他在一千万和一个亿的赎金中做了个选择。
你对付阿肆的办法,就是绑架我,再跟郑成明那个坏蛋同流合污提到这个名字,江岚茵终于舍得开口。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没用的爸,悲剧怎会接二连三发生,”季沥脸上流出几分悲伤,很快又恢复如常,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只是我用来把季听肆骗来的人质,等我的目的达到,立刻放你走。
江岚茵试探问他“你想帮田栀报仇”
“也不算报仇吧,”季沥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正直,法律解决不掉的人渣,我再把他送进去,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