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茗还没回神,隔壁屋严峻生已经飞快起床出去了。明茗朝窗外张望,今日天公不作美,这会儿正下着大雨。
天还没亮,羊棚里没有灯,明茗一看,手电还在家里,只好撑着伞也赶去羊棚。羊棚里被雨水冲得一片泥泞,明茗小心翼翼走过去,问“怎么样了”严峻生身上都湿透了,简单地回她“难产。”“那怎么办”
严峻生撸起袖子,手在羊肚子上摸了摸,说“得接生。”
明茗打着手电给他照明,严峻生试图让小羊在肚子里转换胎位,但效果不太理想,最终把手伸进去,掏出了小羊的两条腿才缓缓把它拽出来。
严峻生样貌好,谈吐举止都十分优雅,还留过洋,虽然看着
是个大少爷,但做人做事利索又接地气,撸起袖子给羊接生的模样都丝毫掩不住他的英俊,这一幕要是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指不定怎么脸红心跳呢。
明茗想给严峻生鼓掌,但犹豫之下还是放不开捂住鼻子的手。雨水混着泥土,裹挟着血水和羊粪的味道,实在让人有些窒息。
小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母羊舔舐着它的身体,画面十分温馨。严峻生一手一胳膊血污,站起来看向明茗。
明茗捏着鼻子,兴致勃勃地看她的小羊肉串,严峻生听她在嘀咕什么,仔细一听“新鲜的羊肉串哟,香酥的小羊排哟,要好好长大哦,长大乖乖被我吃,看好你哟。”
严峻生
他没忍住提醒她“这羊养来是拿去卖的,不是给你吃的。”
明茗一瞬间仿佛天塌了,垮着脸啊拿去卖为什么不能拿来吃她一脸惨淡的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严峻生看着她有些好笑,就这么馋
明茗失魂落魄地走了。
严峻生勾起的唇角落下,无言地看着她的背影,孤零零地站在羊棚里。他本以为至少陈婵娟会分他半边伞。
幸好没开口。
严峻生望望天,雨还在下,时不时还有雷声,都说春雨润如酥,这样声势浩大的雷雨倒是罕见。他准备等雨小一些再回去。
突然,陈婵娟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打着一把伞,手里又提着一把伞,踩着泥泞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她走到他跟前,隔着两臂的距离把伞递给他,表情十分隐忍。
严峻生没接,看了她半晌,陈婵娟怒视着他,拼命示意他接。严峻生接过,还是没忍住问“你就宁可回去再拿把伞,都不愿意分我半边伞一起回去
如果你这么嫌弃我,为什么要用威胁的手段让我和你结婚呢
“呼”明茗长出一口气,赶紧用腾出的手捂住鼻子,听了严峻生的话,眉头瞬间蹙起来,后退一步“别跟我一起走,你一身血还一身味儿”
的确十分嫌弃。严峻生看着自己手上胳膊上的脏污,有些无言。
明茗发出惨叫。
你又没摔倒,叫什么
明茗目眦尽裂地看着严峻生扶在她腰间的手。
脏死了啊啊啊
严峻生
他当即就要放手,明茗害怕和大地亲密接触,反手抓着严峻生的领子,四目相对,严峻生面上冷冷的。
明茗担心自己一走路又要打滑,反而往严峻生身上凑了凑。
“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干净。”他把伞递回去,拿着。
明茗嫌弃地看着那把伞,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