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没有想起任何人。她现在想的只是唐玉。
只是坐在她面前,用那双研制过毒药,射出过弩箭,曾夺去无数人性命的手,给她洗手作羹汤的唐玉。
他的舌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舔上自己尖锐的犬牙,让自己的情绪不会被轻易显露。
如果这个时候有谁找到唐玉,告诉他,要不不要用毒药折磨花无缺了,给他一个痛快吧,这位往常总阴晴不定的少年肯定也会马上松口。
“真的”
他分明已经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却非要再执拗的问上一遍。
他要十成十的她,他要她十成的喜欢,十成的肯定。哪怕他已经九成肯定,眼前这个让自己这么喜欢的姑娘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假话,但只要还剩一成的不确定,他就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圆满。
唐玉知道,自己并不完美甚至并不完整。而沈知意之于他,似乎又太过完整,太过完美。他们一点也不相配。
他喜欢血,喜欢把其他人玩弄在手心里,看着别人求饶,挣扎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把无法以正常男人发泄的愤怒,用另一种更残忍,更阴私的手段发泄出去。
他和眼前这个,干净的、纯洁的、可爱的、无知的少女,一点也不相配。但是他不在乎。
他就要这个完美的她来配这个残缺的自己。唐玉不知道奉献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放手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是脏是臭是残是缺他还是非要不可。
他耐心的等待着少女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就像毒蛇耐心的躲在暗处,等待自己愚蠢的猎物误入这片狼藉的森林。
“真的,真的很好吃。你真的很厉害,我就没有这样的手艺。”沈知意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只认真的夸奖眼前的少女。
这顿饭好像一下子就让她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不再像昨天那样,和他聊天时总带着些僵硬。
那姐姐把我娶到你家里去,以后我天天做给姐姐吃。唐玉这会也不急着把食盒撤走了,笑嘻嘻地坐到了她的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他的头搭在她并不坚实的肩膀上。
他已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控制自己不会因为感受到她的这一点点亲近,不会因为闻到她脖颈间的香气,不会因为感受到她柔软的皮肤而陷进更深的,更危险的情绪里。
他在克制,克制自己靠近她时,每一寸颤栗的血管。
他在克制,克制自己涌动的,类似食欲,但又并非食欲的冲动。他当然不想这样,不想做一个普通的妹妹,不想她看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男女之间的防备。
他既享受沈知意的不抗拒所意味着的默许,又总希望她也会因为他的触碰而恐惧,而颤抖。就像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的慌乱,无助,却又故作坚强。而他则会在此时,吻住她的耳垂,褪下她所有无用的防备
不,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知道自己只有一半是女人这些,还太早了他是想让她惊慌,让她畏惧没有错,但他绝不希望她恶心他。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唐门弟子从来是知晓什么叫忍耐的,对吗
但即便这已经是唐玉克制过了的结果,但是沈知意还是直觉性的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她记得,她以前确实经常会和女性朋友贴贴,但是和唐玉贴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身体总是莫名起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而且总是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