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色冷淡的少年,方才就是他扯掉了她的盖头。
见她看过来,少年冷淡地让身后的守着她的女人都离开,等到那些人都离开了,他才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就是我爸新娶的小妈”
“”什么小妈
楚娇娇一时被“小妈”这个词震在原地了。她几乎是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冷清少年,他看起来比自己还大这具身体的父母到底把她卖给了什么样的人啊
也对,都卖女儿了,总不能指望对方真的是什么正常人。
“所以你嫁给我爸,图什么”少年问。他语气有些厌恶。任谁见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妈,只怕心情都不会太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双手无措地捏着膝盖上的裙摆,呆呆地看着对方。双眼微肿,小巧的鼻尖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
“我、我不是”她咬着唇说,短短的几个字,好像马上又要哭出来了。膝盖上的裙摆被攥得几乎要破了,“他花了三万块,爸妈就把我卖给他了”
原本冷淡厌恶的少年顿了顿。他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还没等说什么,楚娇娇吸吸鼻子,把袖子掀开给他看“你看,他们还捆我”
她越说声音越低,委屈极了。
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却像是怕他不信,垂着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把雪白的手臂伸到他面前,那双手臂上都是触目惊心的勒痕,衬得她本就纤细瘦弱的双臂更加脆弱。
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被他父亲捆住翅膀,挣脱之后还会颤颤巍巍地停在他的面前,委屈地给他看自己被绳子勒得伤痕累累的翅膀,不知是来控诉人类的残忍,还是来求他这个人类为她讨公道。
少年的喉结动了动。他本是站在楚娇娇面前,居高临下的。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来,捧住她的手。
“我被捆得很痛,他们还给我下迷药”楚娇娇说。少年一个字也没附和,她却得寸进尺,快被自己的说辞给委屈哭了。
蹲下身来,少年才看清楚她的伤。上山路很远,他们也不敢捆得太用力,只是麻绳粗糙,所以磨出了痕迹,稍微破了点皮,有些红肿,但也只是看着厉害罢了。
山里庄稼人是最皮实的,他哪里见过这样娇气的人
“娇气。”他说。只是,他虽然面色不虞,却还是捧住楚娇娇的手,用手指轻轻地揉着她手臂消肿。
楚娇娇问“我叫楚娇娇,你叫什么”
“从云。”少年说。
这是一个很有少数民族风格的名字,但楚娇娇还没细想,就感觉到对方按着自己手臂的手突然用了点力。
他缓缓地揉着她的手臂,突然问“你想不想逃”
逃无论是她的这个身份,还是她本人,肯定都是想逃的,但是现在她还得留在这里。楚娇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少年却像是误会了,快速地说“我帮你逃。”
“”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阴沉的男声“你们在做什么”
楚娇娇吓了一跳,待眼神移过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穿着喜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看着从云握住楚娇娇的手臂。
楚娇娇吓了一跳,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她看着那个人走进来,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的脸。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整个人却像是笼罩在一片阴云里,沉沉地压过来,极有压迫感。
楚娇娇心脏狂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从云说的话。
从云看了一眼像受惊兔子一样僵硬的楚娇娇,低声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