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前廊忽的传来一阵嘈杂凌乱的脚步声响,两人一齐抬头望过去,就见一门中弟子着急忙慌地正往后院赶来,他一口气跑过拐角,下了廊阶才看到前面有人,待定睛看清前方是谁,他面色明显一诧,脚步也急促停下。
很快反应过来后,弟子立刻屈膝行礼,“见过门主,见过夫人”
“前面发生了何事,叫你这么慌慌张张”容与语气平沉,像是有些不悦。
“没,没什么”弟子回得战战兢兢,且明显一副遮瞒模样。
容与眯眸,不耐烦催促“还不快说”
闻言,弟子吓得面色一白,几番开口欲言又止,正是纠结之际,向塬出现疾步奔过去,一脸的怒其不争。
“叫你办点事,你冒冒失失往哪撞”
“我也没想到”
向塬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弟子应声退下,容与便将目光落在向塬身上,不用他再问,向塬立刻识趣回答,“是山下有人来送礼,我前几次已经吩咐过,叫他们直接拒收,不必特意上山来通传,结果今日任守山口的是个新面孔,不知我的交代,又风风火火来回折腾一趟。”
容与问“什么礼”
向塬止了口,下意识看了周妩一眼,这才吞吞吐吐回答“就是,就是没安好心的人呗。”
“把话说明白。”
“京城里来的人。”
容与神色认真了些,“谁”
向塬耸耸肩,把一句简单的话说得语调转扬,听起来实在有些阴阳怪气的。
“沈牧受皇帝差遣,特意奔赴千里,来给我嫂嫂送礼的。”
“”
周妩气他不行,瞪视过去,“你又添油加醋,小心你师兄恼你。”
向塬叫上冤,“这回我可是实话实说啊,若不是怕我师兄因此练功分心,之前两次我何必费心帮忙遮瞒,今日是不巧了,遇上了楞头的,才把将消息传到你们跟前,这样还能冤我,我委不委屈”
容与“他人呢”
“沈牧他方才终于支使得动人上山传信,想必此刻定然怀揣希望,满心期待着能和某人见上一面呢。”
说到最后,不忘刻意瞥一眼周妩。
周妩气闷,抬手拉上容与的袖口,晃了晃轻声商量说“容与哥哥,不如直接叫向塬去辞拒了吧,我们何必折腾着上下山一趟”
容与回牵上她,明显心里已做下决定,“还是去看看。”
“可”周妩为难。
“沈牧自己没那个胆量过来,他既奉萧钦之任,我倒好奇,萧钦出手能有多大的手笔。”
说完,容与径自朝门廊过去,周妩无奈,只得快步跟上。
向塬见状,也收了看热闹的心思,只怕师兄一气之下会执剑动手,叫宗门门庭见血,于是不放心地赶紧跟行过去。
下了山,远远能瞧见立碑附近,前后三辆马车成列停着,沈牧站在最前,姿态如先挺拔,待走近些,周妩看清他衣袍袖口处纹绣的金丝蝉纹,以及墨绿色玉带上面衔挂的玉饰,于是很快猜知到,他现在的官职应当已在四品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