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再等贺然说什么,苟安转身走楼梯下了楼。
“噔噔”的下楼声如同过往无数次她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非要连蹦带跳冲上来推开书房门拽着在学习的贺然扯东扯西,废话连篇
直到苟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贺然又恍然觉得,那活泼的脚步声其实又与以往并不相同。
一场家宴举办的其乐融融,苟安用手戳着贺然的胳膊,让他给自己倒苹果汁的语气像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所有人以为他们好事将近,贺老爷子说,这两人天天吵吵闹闹这会儿倒是终于和谐了,抓紧时间选日子,至少办个订婚宴。
苟安笑得天衣无缝说,爷爷,我只把贺然当哥哥,我看婚约还是算了吧。
在场所有人,除了苟安的父母露出短暂诧异,连贺老爷子都没把她说的话当真,笑着指了指她说,别闹。
全程,贺然沉默不语,就觉得吞咽下的菜是苦的,具体为什么,说不清。
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定自己吃的不是苦瓜。
吃完饭贺小少爷落荒而逃,恍恍惚惚间随便抓了个头盔骑上了自己上个月新买的h2,一阵风驰电掣到了勤摩山。
勤摩山位于市郊往东二十公里,拥有省内最有名的七连发夹弯,是机车爱好者聚集地。
此时华灯初上,正是整个江城夜景最美的时刻,星云璀璨压成一条银河,点点缀在昏黄月晕上,山顶上零零散散地停了几辆机车,车主或坐或靠在周围,吞云吐雾,欣赏夜景,聊天扯谈。
江城虽大,但一共也没几辆川崎h2这种重量公升级的车,贺然一条腿刚落地,头盔都还没摘,就有人认出他,跟他打招呼。
贺然摘了安全盔,蹙眉,第一句话就是问旁边的人要烟。
一根烟草递来,“啪”地火焰蹿起,火光照亮他幽暗的瞳眸。
“带着情绪别骑车。”
熟悉的男声在身边响起,贺然转过头,对视上的是周彦几。
“”
贺然停顿了下,唇角动了动,总觉得应该和自己这个好兄弟说什么,好歹寒暄一下意思意思,说一句“知道了”敷衍他也好。
然而等喉结滚动,他目光闪烁了下,说出口的却只是“你今天上午比赛没完人就没了,急着去哪了”
“啊”
贺然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声“啊”啊得很烦。
“野哥说俱乐部门店新到了一批车,他抽不开手,让我去一趟,帮忙盯着卸车。”周彦几莫名其妙,“天塌了贺小少爷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死活了”
“”
哦。
贺然一脸恹恹地拧开脸。
周彦几抬手,把贺然唇边叼着的烟草摘下来,等后者“嘶”了声很烦地拧着眉把头转回来,他挑眉追问“干什么嘛”
贺然不肯说。
周彦几用手肘怼了下他。
不依不饶的。
最后贺然被整得不耐烦了,推了他一把,眉头紧锁,终于开口“苟安想跟我解除婚约。”
刚随手扶着一辆机车站稳的周彦几“噫”了声,以为自己听错。
反应过来后,顺口说了句“还有这好事”,还来不及表演一个“喜上眉梢”,就听见不远处烟草的奶白色云雾中,贺小少爷慢吞吞地,把他、陆晚、苟安之间的狗血说了一遍。
听完,周彦几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就听见贺小少爷用自嘲的声音道“问题是我突然发现,我现在好像有点舍不得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周彦几“舍不得谁”
贺然“苟安。”
周彦几“别呀”
贺然“”
周彦几“”
贺然“”
周彦几“”